章别宇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兄弟，咳嗽一声也不谦虚，直接道：“中。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很厉害。”
他转头看着赵传琪一笑：“你也是。”
或者说他觉得凯旋的每个人都很厉害。
两个人到了四店，赵传琪在后厨和大厅逛了一圈，转头看向章别宇说出她最直观的感受：“比三店还有三店plus都要大。”
章别宇嘿嘿一笑，点头说：“这是凯旋目前为止最大的分店，我想把它做得比之前两个更好一点。”
他看着赵传琪问：“水鲜荟的大厅是什么样子的？我看图片上好像比这个更大。”
“其实和这里差不多大，只是它两个桌子之间保持着一个比较宽的空间，看上去空荡荡的，所以显得大。”赵传琪给他比划了一下两个桌子之间的距离：“大概有这么远。”
章别宇点头，开始思考这里以后的软装应该要怎么摆，是应该复刻凯旋门里面的样子，还是做出一些调整。
“你想把凯旋做成黑珍珠餐厅吧？”赵传琪像是看懂他心里的想法，“如果你想把这个分店朝着黑珍珠餐厅的方向发展，那现在店里的装修可能不太行。”
她转头又打量了一圈，提醒道：“虽然装修很有凯旋的风格，但是还不够有格调，这个装修放在必吃榜的店里可以，但是放在黑珍珠或者米其林餐厅里有点不够。”
章别宇抬头看自己店里定制的大水晶吊灯有些茫然：“这个还不够有格调吗？他们说这个是拿破仑同款，法国设计师复原的。”
赵传琪：……
她抿了抿嘴问：“拿破仑托梦跟你说的同款吗？”
章别宇：“那太恐怖了，而且我听不懂法语啊，语言沟通有障碍。”
“老板你真油麦。”赵姐抹了把脸，看着他道：“水晶灯没问题，但是别的东西就稍微差点意思。而且现在的评委都喜欢那种低调奢华有内涵，喜欢那种不经意间的小心机。”
她冲着章别宇眯了眯眼：“就是那种小心机你懂吗？”
章别宇眉头紧皱，感觉自己在读一本看不懂的高数书，以为自己有点懂，其实一窍不通。
他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意思就是说，得拆了重新装修？”
“注意话术。”赵传琪提醒他作为一个未来黑珍珠餐厅老板的基本素养：“应该说门面升级。”
章别宇认真点头：“学到了。”
赵传琪又去后厨转了一圈，对于她自己的主战场还是非常满意，做出了极高水平的评价，但是最后还是不忘告诉自家老板：“有些钱还是给别人赚比较好，该问装修公司的还是得问。”
章别宇得到了高人指点，火速联系自己的装修公司，让他们装修的进度停一停，因为装修风格可能要换。
有了猎头的前车之鉴，而且又是这种一千个设计师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特殊行业，章别宇直接不给他们一点做阅读理解扣分的机会，把语言的直白发挥到极致，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掰碎了说明白，基本上喂到他们耳朵里。
然而装修公司的小姜听了，却没有用同样的真诚回馈他，反倒是拽了一大通听不懂的术语之后，然后在章别宇一脸迷茫心想你再说什么玩意的时候，总结出了中心思想——
得加钱。
加钱不是问题，但是章别宇手头没钱了，这是个大问题。
打完电话的章别宇在家里沉默了一会，他先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又看了看股票和基金，结果越看心里越绿得发慌。
自己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能会看到这种东西。
他盯着多看了一会就开始头晕胸口闷，赶快起身走到窗边呼吸下新鲜空气，顺便看看楼下的风景开始反省自己。
应该料到的，就在自己这次没有砍价就盘下四店的门脸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料到梭哈要梭出问题。
千怕万怕还是步子太大拉到了胯。
要给爸妈打电话吗？如果自己打电话肯定能够拿到一点钱，但是估计也不多，而且反倒会让他们担心。到时候爸妈担心自己，天天打电话问候，自己又会压力加倍出现早更情况。
章别宇叹了口气，久违地点了一根烟，但是只是放在一边没有抽，像是给财神上了一炷香，希望他抽了自己的华子明天能够显灵，发发善心给自己一点票子。
一根华子还没烧完，票子还没到，但是凯子的微信电话先到了。
电话一接通看见章别宇的脸言琢英就笑了起来，但是对面的人表情似乎不太美丽，言琢英放下手里的盒饭问：“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章别宇叹了口气：“没什么。”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遇见不高兴的事情了？”言琢英难得看到章别宇这个表情，“马上就要杀青，我就可以回来了，这次能休息两天，终于可以和你好好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