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娇(74)
所以,严明桦自小同样是长在姨母家的。
柳恩煦刚刚被送到姨母家的时候,整日郁郁寡欢,倒是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小姑娘成天磨着她娘给柳恩煦做一些京城的口味,才逐渐才让柳恩煦的情绪好转起来。
柳恩煦那时还经常跟着严明桦往小膳房跑,她一手精湛的厨艺实际都是跟严明桦的母亲学的。
可惜过了没几年,严明桦的父亲来了木泽,就把母女俩从姨母府上接了出去。
之后在木泽开了家天食府。
这几年,生意越做越红火,倒成了木泽的标志之一。
严明桦牵起柳恩煦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两圈,才忍不住啧啧道:“我怎么觉得你消瘦了不少?”
柳恩煦觉得她在打趣,往她嘴里塞了颗沙果,埋汰道:“就你看出来了…前些日子病了,身子还没缓过来。”
严明桦挑起眉头,一副质疑的表情,嚼了两口嘴里酸甜的果子,转头去看秀月,问道:“秀月说说,是不是你家小姐有身子了?”
可惜,她嘴里的沙果还没咽下去,就又被秀月塞了个糯米丸子。
只听秀月极其护主地说了句:“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倒是说说,你有没有好事?”
严明桦的嘴巴绷地紧紧地,想笑出来都非常困难。
柳恩煦才好心给她拍拍背,递了杯水。
严明桦就着水,匆匆嚼了两口,才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说道:“我阿爹都给我相看好几个小郎君了,可没一个我看得上眼的。”
柳恩煦夸张的点点头,说道:“看来,是我们明桦的眼光独特呢。”
严明桦也不像其他姑娘那么矫情,手上加重力气拍了柳恩煦胳臂一下,转移话题道:“早知道是你回来,我就让阿娘多做些菜了。”
柳恩煦吃痛地揉了揉胳臂,反手捏了严明桦的小脸一把,语气郑重了些:“这次呆不了几天,我是有事想来问你。”
严明桦拉着柳恩煦在桌边坐落,也敛了敛自己的随意,说道:“说罢,看看我能帮你多少。”
柳恩煦先给严明桦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才问道:“思云婶婶煨汤的厨艺是跟谁学的呀?”
严明桦错愕了半天,她本来以为是多大的事呢,甚至还以为柳恩煦是来问她借银子的。
于是“嗨”了一声,神色松快了不少:“就这点事?你还拐那么个大弯子。”
柳恩煦笑着给她揉了揉肩膀,笑道:“这不是怕你不记得我了吗?”
严明桦嗔怪地拍了她手背一下,才应道:“自然是跟我阿婆学的,还是有一年回家探亲我阿婆交给阿娘的。”
柳恩煦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你阿婆的手艺,还有谁会吗?”
严明桦陷入沉思,手指在桌子上漫步尽心地画了几个圈圈,才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阿婆曾经也在别人家做厨娘,后来生了病就被送回家乡。我还记得洛夫人李氏那会还叫我阿娘回家去看看呢。”
柳恩煦神色一凛,身子往前坐了坐,追问:“你知不知道她之前在谁家做厨娘?”
严明桦的眼里满是疑惑,又看了眼同样一头雾水的秀月,才支支吾吾说:“我隐约记得阿婆说是个读书人,姓…”
她眉头蹙地紧紧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似是努力回忆。
半晌后才一拍桌面似是茅塞顿开,道:“…好像是姓郁。”
“郁吗?”柳恩煦沾了沾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个字。
严明桦犹犹豫豫地点点头,解释道:“早几年我曾跟阿婆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柳恩煦似是找到了些门路,想趁热打铁,又问:“明桦,你再想想,你阿婆有没有跟你说过,煨汤为什么要放那些个草药还有…蜜饯?”
这回的问题果然超出了严明桦的认知,她想都没想,摇摇头道:“我阿婆很少说起曾经做厨娘的事…阿芋,你问这些干嘛?”
就连一旁的秀月都满是疑惑地看着柳恩煦。
毕竟她以为柳恩煦今日出门只是单纯的逛街和叙旧。
柳恩煦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回应:“没什么,就是觉得味道很独特…”
秀月弯下腰,担心地问道:“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柳恩煦摇摇头,满腹心事地往嘴里送了口茶。
心里暗忖,看来萧翊这个名字鬼伯是查不到任何线索了。
郁?
可谁姓郁呢?
——
柳恩煦离开天食府后,心不在焉地在集市上逛到太阳快下山,才在秀月的提醒下返回邸店。
刚一进屋,窦褚刚好沐浴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
窦褚看了眼柳恩煦手上提着的食盒,语气轻松地说道:“听说你晌午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