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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79)

孙老太太拄着拐杖立在一棵槐树下,怒气溢满每道皱纹,对忘情宗弟子说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让她活着——你们仙门不是见到魔种就格杀勿论的吗!为什么还让她在这里撒野?!”

章慕诗手指俯撑在地上,闻言豁然抬头,牙齿颤抖:“孙老太太,真正的魔种难道不是孙和璧和你那位宝贝幼孙吗!”她又看向孙夫人:“刘锦云,你有脸说我瞒得你好惨?我们之间到底谁骗谁——到底是谁明知自己的儿子是魔种却隐瞒消息!我们之间到底谁瞒着谁!”

孙夫人被她狰狞的神情吓到了,哆嗦着不敢再说话。

孙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章慕诗,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孙府的下人们两股战战,动也不敢动。清乐城传出魔种消息后,人人自危不敢出门。他们是因为忘情宗的人在,才敢出来看一眼,却怎么也不敢上前碰一下章慕诗的。

章慕诗从地上站起来,她死期将近,眉眼间却只有疯狂的恨,脸上似哭似笑,扭曲癫狂。

“知道我为什么要吃你儿子吗,刘锦云?”

孙夫人一直后退,捂着胸口,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

章慕诗却只是说:“因为我饿啊。刘锦云。”

章慕诗重复说:“因为我饿啊。”

孙夫人听到这句话,彻彻底底说不出话了,像是见到了鬼一般愣愣看着她,可眼神却不仅仅单纯是恐惧。

章慕诗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熟悉吗,刘锦云。我相信这句话孙和璧和你的小儿子,这些年没少和你说吧。”

“我饿啊。因为我饿啊。”

“他那天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在我亲眼见着他们一起把我七岁的胞妹活生生吃掉后。孙和璧跪在地上哭着和我道歉,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他只是被魇操控了。”

“他说他也是受害者,他说他只是饿啊。”

“孙和璧说,当年孙家那位先祖测出他体内有魇后,给他吞下一颗珠子。珠子可以控制体内的魇,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出过事。江金寺的那天,只是珠子失效了而已,他回去后就会重新找先祖要一颗珠子来。他要我可怜他,原谅他。”

章慕诗提及那一日,依旧是恍惚绝望的。

她牙齿打颤,笑起来:“孙和璧说,他是被魇操控,饿得不行了才吃了我的妹妹。”

——“慕诗,我饿啊。我不吃我就要死了。”

——“魇在我身体里,它要出来,啊!它在跟我说话。慕诗,我饿啊!慕诗,救救我!”

江金寺诡谲血腥的夜晚,八百佛像静穆无言。

孙和璧跪在地上,满手鲜血抓着她的裙裾痛哭。

不远处,是个与她妹妹同样岁数的七岁男孩。孙家最小的小少爷孙光耀。孙光耀坐在女孩尸体上,舔着指间的血,牙缝里还有血红肉丝,朝她一笑,表情满是嘲讽和挑衅。

孙和璧求她、骂她、最后直接威胁她。

说她把他敢把他是魔种的事宣扬出去,他就让章家灭门,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他的先祖是浮花门太上长老,即便他是魔种,天底下也没什么人敢动他。

他说,他爱她,求她原谅他。

其实那一天是个好日子。

山寺桃花开得烂漫,她在出嫁前与胞妹上山祈福,求宜家宜室,求百年同心。嫁的人没见过几面,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愿意用一生的温柔去维护这份姻缘。

胞妹牵着她的手随她一同上山,声音清脆悦耳,笑吟吟念诗:“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度……”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之后每一个夜晚,她好像都能被这声音唤醒。什么东西冰凉落到嘴角,像江金寺深凉的血。惊醒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章慕诗从回忆里抽身,喉咙涌血,厉声道:“孙光耀呢,孙老太太,孙夫人!孙光耀呢,你们的宝贝孙子呢?他怎么不出来!你让他出来见我啊!”

孙老太太气得呼吸不畅,差点就要晕过去,拐杖重重击地:“你们仙门就这么放任一个魔种作乱的吗?!”

孙君昊叹口气,刚打算出手。

明泽出声拦住了他:“且慢。”

他望向孙老太太,态度不卑不亢:“老太太放心,我们不会放任她害人。麻烦还请您如实回答,章慕诗说的是否是真的。”

老太太当即反驳:“她当然是在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一个魔种的话怎么能算数!”

明泽道:“那么还请您让孙家的小少爷出来见我们一面。”

老太太沉默片刻。

孙夫人咬唇道:“各位仙人,光耀之前金光寺回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正卧病在床,不能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