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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74)

谢识衣轻轻一笑,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魔种?”

言卿眨眼道:“你不觉得你的玉清峰冷得很吗?闭关百年,也得歇歇吧仙尊,不如也出门走走。”

谢识衣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神色在光影间看不分明。

第二日的时候,言卿还是说动了谢识衣。

实际上他百年后重见谢识衣,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谢识衣身上似乎带着霄玉殿万年未散的风雪,容颜越发出众的同时,气质也越发冰冷。

他让谢识衣变成少年时的样子。玉清峰落雪落梅的回廊上,谢识衣静静抬起头来的一刻,言卿恍惚了很久。

谢识衣手里握了把木剑,墨发垂腰,若芝兰玉树。忘情宗外门弟子的衣衫就是简单的白和蓝,素静典雅,完全不同于鲛纱魄丝的华贵冰冷,让谢识衣整个人也如同从神坛走下,变得不那么遥远。

他抬眸的一瞬间,好像刹那岁月流转,回到两百年前,一切争吵、一切生离、一切死别都未发生时。

言卿笑起来,声音很轻喊了声:“谢识衣。”

十方城对言卿的描述总是离不开阴晴不定和喜怒无常,说他性格古怪、爱好残酷,喜欢手敲头骨听声响。

实际上,言卿并不喜欢头骨,也不喜欢那种声音。

只是当时初入魔域,一个人坐在万鬼窟的尸骸上不敢合眼时,用手指敲过白骨,发现那声音轻轻响,竟然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屋檐下的铃铛。

于是无数个不眠的夜晚里。

言卿就赤足坐在白骨山上,任由指间染血的红线长长曳到毒蛇横生的旷野。

红衣翻卷,墨发披散。苍白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白骨,垂下眼睫,一声一声,听至天明。

第26章 浮台(二)

宗门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云舟。

初入宗的弟子们年岁都不大,第一次下山,兴高采烈,缠着衡白问东问西。

“长老长老,魔种都长什么样子啊?”

“长老长老,我们这次要去多少天啊?”

衡白白眼又翻到天上,没好气:“魔种长什么样你们自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要去几天不全看你们多久完成任务?问我干什么?”

衡白对这群小兔崽子一点耐心都没有,一个一个把他们拎上飞船。

他堂堂大乘修士,不就是年纪小了点吗!宗主居然说他性子躁,把他丢来这劳什子学堂磨砺一年!真是耽误他时间!

衡白不屑道:“就一个凡人魔种,你们要是这都搞不定,可以直接从九千九百阶上跳下去了。”

弟子恹恹道:“哦。”

衡白赶着回去,结果一转身,肩膀就被人虚虚搭上了。

有人用熟悉的吊儿郎当的调子问他道:“衡白长老,我们这次有没有带队的师兄师姐啊?”

衡白青筋跳动,他现在听到言卿的声音就来气,怒道:“区区一个凡人魔种,还需要带队?我看你脑子……”他喉咙里那句“脑子被驴踢了吧”硬生生噎了回去,抬头的瞬间,活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言卿唇噙笑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衡白长老,衡白长老……”

衡白长老根本就看不到他,只是惊悚地看着言卿旁边的人。

谢识衣在看手里的木剑,他垂眸时黑而长的睫毛覆盖下,将眼神遮住。明明是简单素雅的忘情弟子衣衫,可在谢识衣身上似乎就自带一种清冷出尘的感觉来,像晨雾、像朝露、又像疏离遥远的风。

衡白觉得自己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晴天霹雳:“谢谢谢谢,谢师兄……”

谢识衣已经很久没用过木剑,他拿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习惯,手指微动,便将木剑直接粉碎,白色的碎屑自指间簌簌落下。听到衡白的声音,谢识衣抬头,漆黑的眼眸纯粹寒冷,视线遥望过来。

“……”

衡白只觉得腿软,在他噗通一声就要跪下去时。是言卿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懒洋洋道:“衡白长老,云舟什么时候出发啊。”

衡白没理他,只愣愣地看向谢识衣,在震惊和畏惧过后,眼里涌现出浓浓的狂喜和崇拜之色来,兴奋道:“谢师兄,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是要出宗吗?”

谢识衣淡淡道:“去清乐城。”

衡白怀疑自己耳朵聋了:“清乐城?!”

言卿一直被无视也不尴尬,在旁边帮忙补充说:“对啊,这不是清乐城有个新娘子变成魔种了吗,谢师兄下山除魔卫道。”

衡白真想狠狠瞪言卿一眼叫他闭嘴,但是碍于谢识衣,只能憋着,整个人难以置信地道:“师兄,你去清乐城干什么?”

谢识衣淡淡一笑,音色却冰冷,漫不经心道:“你是耳朵不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