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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331)

上阳派师姐闻言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

翌日白天上阳派师姐便祭出了一块铃铛,配合佛相寺的木鱼清声,将声音传遍了整个障城,要百姓出来,一起去城主府寻求生机。

魔种诡计多端,障城的居民早就对外界的声音失去了信任,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开门窗。

言卿看着那位师姐站在主道中心,拿铃铛摇了半天各家各户也没有一点动静,走上前,笑道:“道友,我从那位老太太口中还听到一个词,圣水,或许你再加上它,会有点用。”

师姐愣了愣,咬唇说:“好,我试试。”

结果果然有效。

之前好说歹说都不发出一点动静的障城人民,听到圣水两个字就像是闻着气味倾巢而出的毒蛇,推开门窗急不可耐地冲出来,乌泱泱站满了长街。

九宗弟子直面一张张泛着幽幽寒光的脸,都吓了一跳。

障城人,尤其是女子,样貌更是奇怪。

她们眼皮薄唇薄,脸却跟个发面馒头一样膨大。而且几乎所有障城女子都大着肚子,穿着极为宽松衣衫。

上阳派师姐强逼自己镇静,告诉自己这都是一群无辜的老百姓,她道:“多谢诸位信任,我奉师门之命来此除魔,就一定会保护你们平安的。”

可障城人没人理她,甚至没有一句感恩的话,他们只是麻木又焦急地看着她,等着她兑现承诺。

言卿走在前方,看着上阳派和佛相寺,一人摇铃一人敲钟,驱散长雾召集凡人,浩浩荡荡往城主府的方向走。

这样万人空巷的场景,两百年前也曾有过。

言卿在队伍的边缘处看到了一个拿桃枝的小孩,小孩穿得红红绿绿,头上扎着两个小角,生得玉雪可爱。他明显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睁着大眼睛去看城里一砖一瓦,但是因为观察得太入神,没注意看路,被一个石头所绊直接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可怜的啊呜声。

言卿久久看着他,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低声问道:“小孩,下雨天,你怎么不打伞也不看路啊。”

小孩委屈得眼睛泛红,卷起裤腿才发现自己膝盖已经破皮了。他走不了路了,于是只能含泪巴巴望着言卿。言卿也不推拒,把他从泥地里抱起来。

小孩子的体温都是温热的,衣衫间有一股桃木的清香。

“谢谢哥哥。”

小孩子吸吸鼻子,然后又奶声奶气问道:“哥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言卿淡淡:“哥哥也不知道。”

小孩子惶恐地说:“哥哥,城里最近死了好多人,我会不会死啊。”

言卿说:“可能吧。”

小孩子扁着嘴快哭了:“哥哥,你真不会安慰人。”

言卿微微一笑,却是毫不相干地冷声问道:“你的法力恢复几成了?”

小孩子眨眨眼,分外无辜:“啊,哥哥,你在说什么?”

“障城根本没有小孩。”

言卿从他手里拿过桃枝,手腕一转,那尖尖地枝头就直接抵着小孩子的喉咙,他微笑,眼里蕴着红光:“我懒得跟你废话,谢识衣现在在哪里。”

小孩子嘻嘻笑了,祂不再伪装,也不再跟言卿打哑谜。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孩童身上更显无辜和清纯。

“你想救他?”

言卿说:“没必要吓唬我。就你现在,根本没资格杀他。你大费周章也不过是关他几天,有什么用呢?”

魔神勾起唇角,神情烂漫无辜:“当然有用啊哥哥。”

祂忽然举起手来,指向前方的人群。天光直照而下,那些影子长而扭曲,重叠在地上,形成一条黑色的暗河。

“言卿,还记得我在十方城跟你说过的吗。我说每个人体内都有魇,就像影子一样,永生永世无法摆脱。”

言卿说:“然后呢。”

魔神笑嘻嘻道:“然后你就必须承认一件事,只要这世上还有人,我就不可能灭亡。”

言卿抿唇不再说话。

魔神说:“我的诞生是因为诛神的恶,可我的续存却很简单。”

“人的七情六欲太复杂了。恶念可以诞生在每一瞬间。”

“哦对了,你们佛家不是有八苦之说吗?生老病死是苦,怨憎会是苦,爱别离是苦,求不得是苦,五蕴炽盛是苦。”

“你看这座城市,生老病死,无时无刻不再上演。”

魔神嗤笑一声,从言卿手里重新夺回桃枝。它变幻身形,再次缩小了一倍。像个娃娃般晃着两条赤裸的腿,坐到了言卿的肩膀上。

抱着桃枝,碧色的眼睛不含任何情绪审视着这座为祂而建造的城池。

“甚至,它的诞生好像就在诠释‘生’之苦。”

魔神说:“你觉得他们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