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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创业残酷现实:不得往生(19)

许半夏笑着缩回手,觉得这个野猫也挺可爱的,那就认了她吧。只是她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一头印第安人一样的小辫子,实在带不出手,不过随便她了,又不是真的要她做什么事。

果然郭启东看见白白胖胖的许半夏后面跟了个打扮得像街头小泼皮一样的小姑娘,很是奇怪,但见小姑娘长得眉目精致,眼光晶莹,又觉得不像泼皮,很是好奇,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就给了他一个很凶的鬼脸,趁许半夏与办公室里别的人握手寒暄的时候,恶狠狠地轻说一句:“看什么,色鬼!”搞得郭启东满脸通红,尴尬不已。许半夏其实一直暗中留意着高辛夷,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但只是心里暗笑着不回头,当没听见,过一会儿估计郭启东的尴尬劲儿过去了,才坐到郭启东的办公桌前。而高辛夷则大马金刀地坐到靠墙的一溜儿沙发上。

许半夏坐下就毫不犹豫地道:“裘总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说了这个,便不再说下去。办公室里还有旁人,不能多说。

果然郭启东脖子一挺,却又是若不经意地瞟了室内的其他人两眼,便起身道:“我们会议室说话。”

许半夏立刻明白,郭启东虽然与裘毕正明目张胆地斗法,但也只限于两个人之间,而他自己以后还得在这一行混下去,势必不能被裘总以外的人亲眼看见他的恶形恶状,裘总一个人说的话可以被他否认,说是裘总恶意抹黑,但别人如果也这么说的话,说的人多了,他的名声势必变坏,以后也就别在这行混下去了,而他赚钱大业才刚起步,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因为些微疏漏自绝了大好前程。可见郭启东还是怕的,有怕就好。

许半夏一声不吭地跟着郭启东到办公室,进门就笑嘻嘻地拿出童骁骑运输车队的帐,递给郭启东,“看见裘总我才想起,我光顾着出差,都忘了要来找郭总结帐了。郭总看看,是不是这些。”

郭启东一愣,不知许半夏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这几天裘毕正到处喊屈,今天没事找许半夏吃饭还能干什么,可是许半夏提了一下又不再提这算是什么意思?便盯住许半夏道:“你是帮裘总带话来的吧?”

许半夏只是笑嘻嘻地看着郭启东,道:“我的眼里只有钱,其他与钱无关的事我才懒得管。郭总,阿骑上个月的运输款我都忘了来收,今天给我好不好?不多的,也就一点柴油钱。其实不用在会议室里算帐的吧?又没有什么商业秘密。”

郭启东冷冷地看着许半夏,他毕竟心虚,虽然吃定裘毕正,但知道别人未必就像裘毕正那么拿不起放不下,也不知谁给裘毕正出了个审计的主意,这才给人揪出他做的这些手脚。当时他还真的吓了一跳,做了最坏打算,没想到裘毕正就没了后劲,只知道窦娥似的到处喊冤,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裘毕正肚里没货,他才变本加厉。这个胖子明显是想拿这事要挟他,让他尽快付款,否则的话,不知她会不会给裘毕正出什么主意。郭启东还是不想得罪许半夏,只有恨恨地接受威胁。郭启东不再说话,到财务室叫他们给许半夏结了帐。

许半夏拿了支票,又回到郭启东办公室。这时办公室里已无旁人,只有郭启东一个,许半夏也没让高辛夷出去,只是笑嘻嘻地走到眼睛都不抬的郭启东身边,大力地拍了他两下肩膀,笑道:“郭总,一句忠告,别把人逼急了,否则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骑跟我说过,那里面可不是好玩的。”

郭启东不耐烦地道:“胖子,你少多事,帮裘毕正传什么话!”

许半夏依然笑容可掬地道:“我说过了,与钱无关的事我都懒得管。郭总,后面的日子每个月还是有这么多运输生意吧?”一边拿出支票冲郭启东亮亮。

郭启东立刻明白,这个恶棍是拿他与裘毕正的事要挟他不许生气,而且得把运输生意继续给她做呢,否则她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顿时一口气吊在胸口,憋闷得他要死,可又不敢发作。他坏就坏在懂法,他做的事即使苦主裘毕正投鼠忌器不告发,事情被别人捅出去也足以立案,而立案的结果,可能真得进去那个不好玩的里面了。许半夏把话说得很明,她做得出来,因为裘毕正公司的好坏与她无关,因为她狠。

想到这些,郭启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须得拿手撑着才可以抬起脸,有气无力地道:“小许,除了春节前后没办法达到这个量,其他照旧。”

许半夏微笑着拍拍郭启东的肩膀,很客气地道:“谢谢郭总,那我下月这个时候再来找你。我不打扰你,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管郭启东怎么样,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这个黑吃黑的主意是她在前来讨债的路上才想到的,果然效果不错,所以她就不客气地不再留回扣给郭启东。这姓郭的知书达理,懂得去了解法律,知道依法办事,不会像老粗们似的无知者无畏,有所畏惧的人才会吃她那一套。

高辛夷看着许半夏一脸若有若无的得意的笑,不明白为什么,等上了汽车,才想到应该问一句,许半夏却把手机交给她,道:“给阿骑拨个电话,让他放心,钱已经拿到了,我去银行替他进帐。再告诉他,只要有郭总在,以后生意照做,也再不要给郭总回扣,郭总以后不会再拖延付款。”

高辛夷疑惑地道:“我没见你拍桌子,也没听见你们说这些,你不会是骗阿骑的吧?”

许半夏横了她一眼,道:“叫你说你就说,阿骑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骗他?我们说的是黑话,你不懂。”

高辛夷将信将疑,但又不敢再问,因为她还是看得出胖子笑嘻嘻地三言两语就把原本神气的郭总搞得垂头丧气的,不知黑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一定很厉害。

得了许半夏威胁后的郭启东不止是不敢不给许半夏运输生意,对裘毕正也稍微收敛了一点,报表上的废品率明显下降,公司开始有了利润。裘毕正看在眼里,便去问许半夏究竟跟郭启东说了些什么,许半夏只是笑嘻嘻地说“秘密,秘密”,一句也不透露出来。裘毕正也不在意,心里很是感激许半夏,觉得危难之中见真情,只有这个胖子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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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半夏这个恶棍,郭启东心里真是又恨又怕,只怕她一旦真的把公司的事捅出去,到时司法机关插手调查,那时即使威胁利诱裘毕正都没用了,除非自己有那本事摆平司法机关,可他自知他还没有这方面的门路。

自己公司的运输被许半夏死死抓着,已是没有办法甩脱的事,但是想到赵垒公司也有不少运输业务在给许半夏做,心里不忿,想找赵垒痛说许半夏的坏话,但是说什么呢?他一向眼高于顶,不屑搭理这些所谓的农民企业家,所以对许半夏此人只是一知半解。他知道赵垒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一定会结合裘毕正最近四处诉冤的事来考虑,若是拿不出合适的证据来,弄不好反而还是自己没脸。为此郭启东郁闷了好久,遇见赵垒都是欲言又止,非常痛苦。

他不知道的是,赵垒也是正处于对许半夏的考验期,答应为许半夏的那单从俄罗斯进口废钢的生意做背书,他只用付出一个承诺,也没太大风险,因为许半夏的设计应该说是非常贴心,不给她自己一点可以耍滑头的机会,一切都将严严地置于老宋公司的监控之下。但是,串材出来后,许半夏会报什么样的价格给他赵垒的公司?会不会因为有他前面的承诺在,因为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必须一诺千金,而导致许半夏看中这个弱点擅自报出高价?许半夏的目的是一竿子买卖,还是长久合作?还有什么纰漏会是自己目前考虑不到的?此刻如果郭启东没那么多顾虑,不是那么心虚,而在赵垒面前煽风点火的话,一定可以在赵垒的心里搅出一些浪花。可是赵垒不可能把这件有点私心参与进去的买卖在未成前就说给在同一个行业内打拼的郭启东听,所以郭启东在无知中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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