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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5)

祖海笑道:“如果有埋怨,你就说都是我大包大揽给你做的吧,你爸爸即使有埋怨也不便当着我面说。不过你一下蒙来那么多钱,你爸爸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说你。要不今天就回去一趟与你爸妈商量,赶秋天雨水少赶紧开工了,春节可以住新房。你跟你爸妈保证,不会让他们太花力气,采购督工都有我在。”

荷沅笑道:“我只怕爸爸妈妈不肯用我的钱。”见到红灯,荷沅悄悄掏出蟾蜍,可比划了一下,发觉祖海带着帽子没法给他挂上。却被祖海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问了一句:“荷沅,你干什么?”荷沅见车子塞得老长一列,估计一个红灯没那么容易通过,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祖海你把帽子摘了,我有要紧事。”

祖海看着镜子中的荷沅,若有所思,但还是依言将帽子摘了下来。很快,荷沅便将络子从他的头上套下,手势生硬,带乱他今早摩丝吹风在镜子面前伺候了半天的头发。可祖海受用得很,只想着荷沅要是肯揉揉他的头皮更好。等东西滑到胸前,祖海低头才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动了,只得跟了上去,却听荷沅在车声隆隆中大声道:“祖海,这回不许再想出法子拒绝了。”

原来她已经猜到他上次不敢接受她的这件礼物了。祖海心想,但是她这回把蟾蜍又送给他又是什么意思呢?祖海发觉脑子一下不够用,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看着几何题发懵。“谢谢你,我会每天挂着。你这人运气极好,正好给我沾沾光。”

荷沅听了放下心来,祖海收下就好。说话间已经到了房子前的看上去有百年历史的银杏树旁。两家男女主人竟然都在,而且还都站在大门外迎候,奇怪的是门口还站着几个带着铁锤锄头等家伙的男人。祖海下车,似是不经意地将蟾蜍收进衣服里面,也没怎么与原主人打招呼,直接就道:“房契带着没有?单位介绍信呢?我们这就赶去把手续交进去,钥匙给我。等手续都全了我当场交钱。”

荷沅愣愣地在一边听着,心说原来还那么复杂,还以为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就行了呢。不过她好歹聪明,听祖海那么说,她忙又爬回车后座坐好。祖海等对方答应了,才跟那些抡锤子的人说:“你们再等一会儿,很快。”

荷沅不解,问道:“他们做什么来?”

祖海回头笑道:“荷沅小笨蛋,你不是说要把那些搭建出来的东西都敲掉吗?那还不今天就解决了,顺便打扫干净,我搬进来帮你看着房子,等你寒假来装修。怎么,你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荷沅还真一点打算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热血沸腾地想着自己刷油漆,自己打扫卫生,愣是没想过搭建出来的也是墙,怎么拆。被祖海一问都给问住了,憋在那里没法回答。祖海只是伸出手指跟小时候一样刮她一下鼻子,没取笑她。可荷沅的脸早就红了。

一天里面钱房两讫,叫来的男人也很快就把搭建出来的小房拆了。拆的时候尘土飞扬,有婆子从大门探头进来,祖海想搞好邻里关系,上去陪笑想说几句话,没想到那婆子只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非常不屑的样子,搞得祖海愣是摸不到头脑,哪得罪她了?

房子很快收拾出来个大概,那两家几乎把能拆的都拆了,只留下个外壳。祖海当天就卷铺盖住了进来,一点不嫌艰苦,还说比他店里环境要好。

有祖海撑着腰,荷沅与父母的谈话非常顺利,坏的祖海都担了,她只要做孝敬状。两家约定,说干就干,梁爸爸明天就考虑房子的设计。但祖海速战速决,当晚就把房子的大致结构与梁爸爸一起决定下来,只等梁爸爸回头把图纸画出来就施工。

荷沅充分体会到有钱好办事的真谛。不过,得把定期存单拿出来再转存一下了,取出十万给家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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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手的老房子不大不小,楼上楼下加起来有近两百平方实用面积,外面还有五十多平房的院子,可惜院子里只剩下一棵憔悴不堪的不知什么树。房子的柱子是砖混,大梁是圆木,内外墙是青砖水泥垒成的实叠墙,其他都是厚实的原木铺就,即使被两家糟蹋着用了那么多年,看上去还是无比结实。楼下除了厨房卫生间隔出来,全被荷沅打通了,眼下又没有家具,看上去空荡荡地只有两根柱子立在房子中央,左手一挂一米五宽的楼梯蜿蜒妩媚而下,可惜栏杆早没了昔日模样,只剩左侧的木扶手用几根角铁固定在墙上。楼上原本搭得跟鸡笼似的六个房间也被拆成三大间,荷沅笑嘻嘻地背着手说,她和祖海青峦各占一间。祖海搬进来二话没说就住进了中间一间。第二天荷沅怀着一颗如得到大玩具的火热的心再来看时,见东边一间里面已经摆了一张单人席梦思,床上有被子枕头,一张桌子,一只塑料活动衣橱。

荷沅是下课后来的,在屋子里游荡了几圈天就有点暗了下来。小心的扶着栏杆下楼,见祖海不知什么时候已回来,两人见面吃了一惊,还是祖海抢着说话:“荷沅,你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来的?”

荷沅道:“我下午两节课都等不及了,一下课没回寝室就赶来。我真喜欢这儿,真想早点装修好了搬过来住。祖海,我看见你把烧饭家伙也搬来了,今天自己开伙吗?”

祖海没象荷沅那样站着说话,他一边说话一边手动脚动,摸出一卷电线,一把榔头,几只开关,又将手电交给荷沅,道:“趁天还没全暗,我把这儿的电线先临时拉一拉。荷沅你给我照着手电。这两家搬家跟鬼子进村似的,能拿能拆的都扫荡光了,连钉子都不剩一根,害我昨天黑灯瞎火还没水用。”

做电器生意的祖海装几根电线是轻车熟路,随着他一根一根地将电线拉上,一只一只地将灯泡装上,室内很快一扫沉闷,变得亮堂。两人这才将就着用热得快烧了一壶水泡方便面吃。才吃没几口,只听见外面有人厮打的声音,似乎还是一男一女对打,又正好在他们大门口打架,撞得大门“砰砰”作响。荷沅“嗖”地站起来,却被祖海一把拉住,“干什么?外面黑灯黑火,你又才搬来,别出去管闲事。”

荷沅想都没想,大力挣开手,操起搁在灶台上的菜刀就冲了出去,“男人打女人呢,我说什么都要去帮女人。”

祖海不得不操起榔头跟上,没想到荷沅跑得飞快,等祖海跑到院子里,荷沅已经打开大门,却换来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一声讽刺:“干什么,拿着菜刀吓唬谁?坐你门口谈恋爱不行吗?”

祖海听了心里好笑,原来是一男一女打情骂俏,但他还是跟上来喝了一声:“什么事?啊?干什么?”

门外的人本来大约欺负荷沅小姑娘一个,见祖海出来喝得厉害,便嘀嘀咕咕说着“抖什么抖”,搂搂抱抱地走了。

荷沅很尴尬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菜刀,才关上门,就听见祖海背着身子笑得欢畅,荷沅被他笑得好没面子,冲上去照着祖海厚实的肩背就揍。祖海不高,只比荷沅没高多少,又是从小打闹惯的,荷沅打起来特别顺手。不像青峦总是一本正经,见了他荷沅只有挨训的份。祖海直到笑够了,这才回身捏住荷沅的拳头,笑道:“荷沅,你这么死命地打我,不怕出人命啊,快回屋去,以后记得外面再有什么事你也别开门,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看你今天……”说起来祖海又笑,荷沅拳头被祖海捏着,又被祖海笑得难堪,只得将菜刀一扔,空出手来咬牙切齿又打。祖海没办法,只得一把抱住她往肩上一扔,笑骂:“人家不相干的男人打女人,你拔菜刀都要去帮忙,我这儿你女人打我男人就可以了?怎么两套标准的?”

荷沅挂在祖海肩头又怕又害臊,不敢再动,只能动嘴:“祖海,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你这野人不能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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