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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544)+番外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消失多日的元朗再次来到了连城。

白墨收到了他的短信:“我在门外。”

她握紧手机,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解下围裙,走到玄关处开门。

触目,英俊男子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但眸中的光却是极为温润的。

“按了好几次门铃,你没应,如果不是灯亮着,我还以为你没在家……”他话语很柔和,但她脸色不太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终于还是察觉出了异常,轻声问她:“怎么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她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元先生,请不要再来找我,也请你……放了我。”

……

元朗坐在车里,指甲深嵌掌心,可再痛也不及内心十万分之一。

他在异国寒冷的夜,独坐一夜,想到她冷漠的眸,内心竟是一片泥泞。

嘴角扯开一抹讽笑,低头,声息呢喃:“如果能放,早放了。”握紧手中的佛珠,暗沉的颜色,不知何时竟已有了斑驳色……

天亮,他在小区对面看到她寂静慢行,遇到沿途小区的人,微微含笑,她说:“早上好。”

风吹动她的发,围巾随风飘扬,似乎带着缱绻的梦。

这个梦最终被打破了,他开车跟着公交车,看她去了医院,待她离开后,他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难怪,她不再去福利院、孤儿院和养老院;难怪那么响的门铃声,她竟然听不到……

她聋了,左耳全聋,右耳因为车祸,也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从此以后在她的人生里只有可怕的寂静……

医院走廊里,元朗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垂眸间,有液体从眼眶里无声砸落……

☆、6年,此刻她在他怀里

公交站牌前,白墨无意中看到了元朗。

下意识移开眸子,抿了抿唇,昨夜那番话她说的很绝情,料定了他不会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可谁知……他这个人怎会这么固执?

他并未走近,站在不远处,但一双眸子却专注的瞧着她,闪现出幽暗莫名的光。

英俊的男人,挺拔的身形,优雅的气质,仅看外形就足以引起来往行人翘首凝望。

元朗看着白墨,白墨垂眸望向别处,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竟变了味道,几乎人人都在猜测,这是一对外貌出色的恋人,但可能私底下闹了什么小别扭……

随着时间流逝,又来了几辆公交车,等车的人也越来越少恁。

元朗不会劝人,也从来没有劝过别人,纵使他能言善辩,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她困守在她的世界里,那里面寂静无声,再也没有尘世喧嚣……有孩童碰了她一下,她温暖的笑,微微低着头,轻柔的声音微不可闻:“没关系。”

他看着她,心里竟是柔软的。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白墨不是坚强,大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精神崩溃,大受打击,即便她再如何洒脱无谓,一旦陷入如此艰难境地,内心的苦楚定是难以诉说言明的。

所有的语言变成了苍白的云烟,拂过她的耳朵,却不厚待她的听力。过家门而不入,她的身心掉进了漩涡里。

因为有所知,有所感,有所料,所以丧失听力后的她,伤感一夜,第二日晨间醒来,她告诉自己,上天还是很厚待她的,只是失去听力而已。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惴惴不安多时,不来恐惧害怕,来了倒也尘埃落定。

空气中带着湿冷气息,天空颜色有些暗沉,昨夜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夜里会有大雪降临。她在如此低迷的天气里莫名出神,元朗随她一同上了公交车,就坐在她身后,很近,又好像很远……

公交车上放着音乐,轻柔的钢琴曲,元朗却觉得声音太过模糊,好像外面的天气,低迷的让人心中生寒。

有时候太过冷漠,看似无情,但又怎么不是有情呢?

她说那么狠的话语,她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无情人,看似糟糕透顶,但他连埋怨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虽幼时命运坎坷,但父母家人却把他放在心里深爱着,舍不得他受半分委屈,为了他的病痛,劳累奔波,亲情深浓。

曾经看过一句话,铭记心间多年。

“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那些尖锐的针如果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他没办法对白墨的际遇做到感同身受,也没资格评判她的过往,因为她的遭遇,他不曾经历。

他爱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残缺的,她完美无瑕,他爱她;她残缺不堪,他也依然爱她。

从她知道她有一天将要面临失聪的那刻起,她就把幸福看成了奢侈品,她希望身边有那么一双手能够紧紧抓住她,在无声的世界里引领她继续前行。

美国车祸后,她是否一直都活在害怕和不安里?她看似要什么有什么,但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张开手,能握住的仅仅是她自己的人生纹络,错综复杂,坎坷经年。

别人的故事脉络里,只有相似的际遇才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她把悲喜装进眼睛里,看到温暖的人会微笑,看到不喜的人会冷面相待。她的生命一半热烈,一半温润,在静默中悄悄开花。一世无忧,岂能事事都尽人意?

她好像再也不识愁滋味。

一前一后下车,她走进小区,进了公寓,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

时已入冬,外面很冷,他站在楼下,这一次不再上楼。被她如此漠视,难过吗?不会,心里的感受一时说不清楚,涩涩的,很复杂。

白墨坐在客厅里,她知道他在楼下站着,她问自己,她是否心肠太狠?

她不是一个好人,吝啬说好听话,除了在乎的人,对待他人向来不热情也不温暖。有人说她清高,她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她只是活的太过谨慎而已。

成人男女都想回到小时候,因为儿时无忧,快乐可以是很微小的事情。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除非这个世界不曾发生过改变。

小时候,她喜欢奔跑,长大后却发现世界太大,她终其一生也难以跑到终点线,除非寿终正寝。

小时候,她喜欢绘画枪械图,长大后却发现为人医者比前者更有意义。

这个世界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就像未来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畅通无阻。

他们长大了,都在发生着改变,虽然离幼时预期有偏差,但至少他们一直都对人生和未来心存期待。

她已很久没哭了,已经记不清上次哭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始终都坚信,每一次哭泣,是为了下次能够笑的更加温暖。

为什么

那么排斥元朗?是啊!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因为他喜欢她?因为他孤注一掷的赖着她?还是因为他深情的眸,温存的话语,明朗柔和的笑……

她蜷缩在沙发里,把脸埋在膝盖上,午后时光,她就这么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和幼小的阿诺在捉迷藏,她藏在隐蔽的角落里,阿诺笑着叫她:“姐姐,姐姐……”

她被阿诺找到了,引来阿诺的笑声,她也忍不住轻轻的笑,嘴角笑容明媚,仿佛阳光照在了她的心里……

以前都是她自己跟自己玩捉迷藏,经年之后才忽然醒悟,有时候躲身角落,能被在乎的人寻找到,那份激动足以盖过这世间所有悲喜。

心里住着暖阳的人不会在隆冬季节觉得寒冷,但黄昏醒来,室内一片漆黑,她开始有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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