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下面有个小男孩一脸怒气,正在使劲推白素,顿时火冒三丈。
“你敢打我妈妈?”蹬蹬蹬跑下楼,白墨一把推开楚文绪,因为力道太重,楚文绪瞬间跌趴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直到楚文绪哭声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
“文绪——”伴随着唐天瑜惊慌所措的惊叫声,只见楚文绪手腕上已有鲜血流了出来。
白墨吓傻了,她没有伤害楚文绪的意思,她只是想推开他,谁曾想,谁曾想……
地上有餐盘碎裂,那是之前楚衍端来的夜宵,狼藉一片,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当楚文绪摔在地上,手腕处流出殷红的血液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文绪,疼不疼?快让妈妈看看伤成什么样了?”唐天瑜蹲在地上,把楚文绪抱在怀里,着急查看他的伤势。
依偎在唐天瑜的怀里,楚文绪边流泪边开口说道:“疼——”
唐天瑜一边心疼的给楚文绪擦眼泪,一边拿出手帕捂着楚文绪受伤的伤口,眼眶湿润一片。
抬眸狠狠的瞪着白墨,白墨站在原地,虽然并不惧怕唐天瑜的眼神,但却下意识站在了白素身旁。
唐天瑜皱眉,这个小女孩是谁?看情形她似乎和白素很亲近,她们有什么关系吗?
无暇深想,她现在该关心、担心的应该是文绪才对。
现场一片混乱,楚衍示意吴为给乔梁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随即安抚的揉了揉白墨的头,这才俯身抱起楚文绪,带他去了房间。
“爸爸……”楚文绪脸庞埋在楚衍怀里,脸上是泪,手上是血。
“小伤,不碍事。”楚衍的声音,虽然冷漠,但也可以听成是安抚。
白素想,终究是他的孩子,就算不甚亲近,又怎会没有血缘之亲呢?
她笑了笑,再看唐天瑜,亦是一脸担心,快步跟了上去。
白素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深幽。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白墨拉着白素的手,很自责。
白素低眸摸了摸白墨的脸,安抚的笑了笑,将她搂在怀里,白墨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腹部,试图遮掩眼中的湿意。
原本正急着查看照料楚文绪的唐天瑜忽然步伐迟缓,然后停下了脚步,几乎是僵硬的转过身体,望向了白素和白墨。
“妈妈?”唐天瑜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白墨,问白素:“她是你女儿?”
这个小女孩怎么看都有四五岁,白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白素没回答唐天瑜的问题,而是说道:“唐小姐,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我感到很抱歉。”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白墨有错在先,等混乱过后,她会带着白墨看望楚文绪,并跟他道歉。
那个房间之内,怕是没有她的立身之地,她又何必死皮赖脸的跟进去凑热闹?
唐天瑜声音异常尖锐:“抱歉?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我不管她是谁,推人就是不对,文绪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墨倔强回击:“如果楚文绪不先推我妈妈的话,我绝对不会推他。”
唐天瑜讶异的张着嘴,看着白素,讥讽道:“白素,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吗?一点教养都没有。”
白素眼眸清寒,看着唐天瑜,还不待说话,就听白墨怒道:“你说谁没教养?你儿子如果有教养的话,他会推我妈妈吗?一定是你私底下教育不善……”
白素拍了拍白墨的肩,这才止了白墨的话。
“哈……”唐天瑜夸张的笑了笑,眼神鄙夷的看着白墨,“看不出来嘴皮挺溜的,强词夺理这一点倒是跟你母亲很像。文绪推你母亲,你母亲受伤了吗?一个孩子该有多大的力,对待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下的了手?”
这个小女孩绝对是白素收养的孩子,自己不会生,也只能收养孤儿为自己养老送终了。
这么一想,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唐小姐——”一直没说话的白素,终于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孩子受伤,我现在一定没心情留在这里耍嘴皮子。”
唐天瑜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白素:“白素,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文绪手腕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女儿。”
那一刻,白素的声音也很冷:“只是手腕割伤而已,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儿子真的因为白墨手腕留下什么后遗症,直接找我好了,要疤给疤,要手给手,所以请你现在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这样的唐天瑜内心叫嚣不止,外表更是张牙舞爪,看着令人生厌。
唐天瑜脸色很不好,但在白素面前却占不了什么上风,更何况她确实担心楚文绪,无心恋战,狠狠瞪了白素和白墨一眼,快步转身离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墨哭了,她之所以流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害的养母被唐天瑜欺辱,她心里难过。
“没事,我看了,是小伤。”白素声音清冷:“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不想看到别人欺负你。”
“没人能够欺负我。”心,忽然间觉得很温暖。
沉默了几秒,白墨开口说道:“素素,我们离开这里吧!”
白素敛眸看她:“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
“喜欢,但现在不喜欢了。”她把脸埋在白素的怀里,所以声音有些闷。
白素轻轻拍着她的背,话语温和:“墨墨,每个人受了伤害之后,都会下意识去安全的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我们兴奋的时候会浑身战栗,我们痛苦的时候会精神崩溃。爱,可以让我们忘记伤害,但恨却能够让我们丧失理智。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要不然千万不要尝试去恨一个人。”
这是她和唐天瑜之间的硝烟战火,不应该把孩子牵扯进来,更不应该让她小小年纪就学习如何憎恨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白墨问她:“你现在有憎恨的人吗?”
“……”白素没回答白墨。
一直都在憎恨着。只是那个人具体是谁,她并不知道。
正如白素所言那般,楚文绪手腕侧部割伤,伤口不深,尽管如此还是缝了四针。
唐天瑜一边看着乔梁缝针,一边搂着楚文绪,将他按在怀里,不让他看缝针场面,暗自垂泪。
打了麻醉剂,楚文绪沉沉睡去。
这一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因为唐天瑜和楚文绪的到来弄的庄园人仰马翻。
“你们先下去吧!”楚衍站在窗前,声音淡漠。
吴为和乔梁离开了房间,一时间房间内只有楚衍、唐天瑜和楚文绪。
“孩子出了这种事情,爸妈如果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唐天瑜说这话的时候,自是一番梨花带雨。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楚衍转身,面无表情道:“你带文绪来庄园见我,我打翻了夜宵,文绪不小心摔倒,刚好摔在碎盘子上面,所以手腕才会划伤,很难说吗?”
“……你说什么?”唐天瑜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衍,他这是在维护那个白墨吗?
就因为她是白素的女儿,所以他才混淆视听?
楚衍声色冷然:“文绪受伤,你要付全责,如果今天晚上你不来素园,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事到如今,你还在偏袒那个小女孩。”唐天瑜愤声道:“受伤的人是你的儿子,那个叫白墨的小女孩难道在你心目中比文绪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