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283)

“贫僧明日进宫”

“啊”，曲欢不由得问道，“为何”

“需要做一些准备”，了然这话，让曲欢疑惑更甚，“准备？准备什么？”

“明日，就知道了”

曲欢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几下，“你确实能解太妃的蛊是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曲欢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她怕自己再留下，真的想要打人了，猛的一下拉开门，韩睿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忙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

可她这样，完全不像没事啊，韩睿看了看屋内，了然大师对上他的眼色，淡笑着行了礼。

“回去吧”，曲欢说着拉着韩睿就要走，她可不想再留下了，这大和尚真的气死人不偿命。

韩睿也不再多问，牵着曲欢离开了，了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默念，“佛尊，愿您得偿所愿，妖皇，愿您不管何时都能如当下一般”

此次一见，皇上已然想起一切，而女官还懵懵懂懂，可终归会想起，也不知到那时，可还会如此，了然担心却做不了什么，只望前尘往事，所有对错，该随风而去。

上了马车后，韩睿倒了茶水给曲欢，“如何，可安心了”

曲欢用了一口，放下茶碗，很是认真的看着韩睿，“你知道他如何解蛊吗”

“不知”，韩睿道，龙一在安王府邸的暗道中救出了然大师，明明被严刑拷打，可在了然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虚弱，他还跟龙一说了他能救太妃，不过在那之前要见一见女官，要不然韩睿怎么可能会带曲欢来护国寺。

曲欢想了想，不管如何，还是该让韩睿知道，“了然和尚说他能解太妃的蛊，可要太后的心头血，余氏的心头血”，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瞒下了还有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一事。

原来是这样，所以让她为难了吗，“所以……”

“了然说，他能确保太后不会受到伤害，只是要多调养一阵”，曲欢说着又觉得有些过分，人娘亲才好，就要用人娘亲的心头血，还说没什么大事，多调养就行，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点，可她还是说了。

韩睿如何不知她心中的愧疚，可他也没有立刻应承，“虽然我很想说没事，可我不能，因为要被取心头血的不是我，这事要问母后，一切都要看母后”

“我知道，自然要看太后的意愿，可你是她的儿子，自然也有权力知道和拒绝”，曲欢自嘲的笑了笑，“说这话好似有些又当又立了”

“母后要是不同意呢”，韩睿没说别的，反而问道。

“那就不让了然取，必须太后同意了才行”，曲欢很是肯定的道，“琼花夫人那肯定有法子，我就不信，不能撬开她的嘴”

曲欢说着很决绝，可心底却不像她说的那么有底气，但那是太后，还是韩睿的母亲，她不可能真的逼迫，虽然大和尚说不会有问题，可要是万一呢，那毕竟是心头血。

还有与太妃至亲之人，本来她想的是老侯爷，可是了然的话，让她又有了迟疑，会不会是自己呢，那个和尚也是，为何不挑明 ，要是弄错了怎么办呢，但是她的心底隐隐就是知道，该是自己。

韩睿看她不说话了，好似在思索什么，“怎么了”

“余氏被关在哪里”

“刑部”

“去刑部”

既然需要余氏的血，那么先弄到手才安慰，曲欢对余氏可没有多余的同理心，马车转了弯，往刑部而去，她靠在韩睿的肩上闭目养神，因此没有看到韩睿暗下去的眼神。

韩睿想着刚刚了然看他的神色，好似能洞察一切，了然到底是谁，又知道些什么，还有刚刚曲欢好似也有事瞒了他，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愿告诉他，抱着曲欢的肩的手渐渐收紧了，好似在不安 。

没一会，马车就停下了，韩睿带着曲欢又一次的到了刑部，刑部的人又一次人仰马翻。

刑部侍郎抹了抹汗，站在皇上的身后，看着女官进了大牢，女官也太厉害了，直接对着皇上就下了令，让皇上不许进去，站在大牢门口等她，皇上也不生气，还叮嘱她小心，居然真的站在门口等着，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皇上还有如此的时候。

明离跟着曲欢的身边，到了关余氏的大牢门前，让狱卒打开门后，就打发人离开。

余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靠坐在墙上，而此刻的她也没了以往的雍容华贵，反而多了几分柔弱之美，这倒是曲欢为曾见过的，有些惊艳。

余氏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不想理会的样子。

曲欢走进了牢房，“冯夫人，你好啊”，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的道，”不，不是冯夫人，冯大人已经休了你是把，我应该唤你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