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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前驸马(4)

人趋吉避凶是常事,玉蓉也不怪鲁老夫人,就像娘说的,有时候亲生爹娘都未必能真的竭尽全力帮你,更遑论是外人。

玉蓉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怪你们,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亲哥哥,虽然有个亲堂姐,但是她和我一向不大亲近,唯独有你,虽然同我不是亲姐妹,却比亲的还要亲。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说罢,又拿了人参蜜饯分给玉薇吃,玉薇见她神色一派自然,没有丝毫怨怼之气,也放下心来。

姐妹二人闲话几句,玉薇才叹道:“六姐,你说王府是什么样儿的呢?我又想去看看,又生怕闯祸。我不比你和玉莲,这次去不过是点个卯儿……”

“你何必妄自菲薄呢,我看三老夫人那样精明,如果不好就不会让你去了。”玉蓉意味深长的道。

可惜玉薇没有听出来,喝了一盏茶,便抛开这些,说起了在亲戚家听到的趣事儿。

“六姐姐,你知道吗?新安公主那位郎艳独绝的韦驸马居然进宫退了亲,您说说他胆子可真大,连公主都退亲。”

“皇上呢,还真的应允了。”

“能不应允吗?韦玄凝可是韦相嫡长子,一肩挑两房,本来就是新安公主仗势欺人,让人家独子做驸马,这不是断了韦家的根本么?如今太子被废,新安公主在宫中早已不受待见,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你说皇上就是为了韦相也不能答应啊。”玉薇这个时候还挺同情韦驸马的,甚至道:“都说韦驸马薄幸,我倒是觉得韦驸马算得上清醒了。”

太子早就被废,新安公主若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倒也罢了,玉蓉因父亲在韩王府,兄长在国子监,她是耳闻过,这位公主替兄长招兵买马十分卖力,要不是因为如此,也不会让今上生厌了。

玉蓉倒是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心思,就像韦驸马这门亲事结的憋屈,她何尝不是,若非是怕张敞瞧上了她,也就没有张令仪同她的婚事了。

张家没有真把她当儿媳妇,她还拂逆不得,若非张家出事,她嫁去张家,婆婆年岁已老,兴许还要闹出什么扒灰的丑事。

这也是她去韩王府上的原因,这种总被别人主宰命运的日子太惨了,她若想作自己的主,那就得寻一门稳妥又得力的亲事。

回过神来的时候,玉薇已经走了,碧桃忙道:“鲁老夫人喊薇姑娘家去了。”

“嗯,既如此,我也去陪母亲吃饭。”

朱氏这里正和儿媳妇范氏做人参蜜饯,这人参蜜饯是朱氏的拿手好活儿,她出生在一个乡绅家里,家中并不富裕,可她天生擅长黄白之物,什么好东西在旁人那里见过就见过了,她却能拿来赚钱。

犹如这人参蜜饯,她有十亩地专门种人参,多数拿出去卖给药铺,留一亩上好的,专门做成蜜饯,既能补身子,又能当零嘴儿。

剪掉参头和一些须节,再洗干净了上锅儿蒸,蒸好了,在锅里用麦芽糖和姜汤拌匀,晾干后用瓷坛装着。

朱氏埋头剪着参须,范氏眼尖却看到玉蓉了。

“妹妹来了怎地不出声,来,来我身畔坐着。”

范氏是个温软妇人,朱氏亲自选的她,她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虽然相貌并不如兄长出众,但却是个心思灵巧,敦厚之人,待她也极好。

玉蓉忍不住凑了过去,也拿起人参要剪须根,旁边丫头却不肯递剪刀。

朱氏抬头就笑:“你这丫头,过几日就得去韩王府了,我听说五房的玉莲,这几日不是泡牛乳浴就是吃鲜花茶,恨不得弄的自己香飘千里,你倒好,还跟着做粗活。”

因为韩王妃传到杨家的消息,要去王府的一共四位姑娘,长房出的是王妃的亲侄女玉真,三房是玉薇,四房玉蓉和五房玉莲。

其中二房因为绝嗣,到如今只有一位老夫人和一个孙女玉质,自然就不好去了。

在朱氏心目中,这几位都比不过自己的女儿,长房的玉真虽然有个做上柱国的爹,又是王妃的亲侄女,但是是庶出,再者玉真的母亲可曾经是三姑太太身边伺候的,虽然长房的三姑太太已经去了,但许多仇恨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所以,表面上看玉真关系最近,其实最不可能。

更别提玉薇了,朱氏并不放在眼里,那孩子懵懵懂懂,并不聪明,又头脑发热,连丫头婆子们的官司都断不好,去那府上不是送命么?

唯一能一较高下的只有玉莲了。

杨家五房,前三房是原配夫人所出,四房和五房却是继室所出,本该相亲相爱,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四老太爷混账,又是个势利眼,当初曾祖死了,对亲弟弟不闻不问,五老爷攀附上了长房,五房老太爷如今是工部侍郎,玉莲的亲爹则是正五品谏议大夫,母亲还是宗室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