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却进去道:“小姐,不好了,王妃召见蓉姑娘去了。”
“如今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玉莲抚摸着自己溃烂的脸,呜呜咽咽的哭着,“我要回府,我要回府啊……”
每日早晚搓脸三刻,涂三层膏子,甚至为了怕脸上长疮变黑,她只吃白水煮菜,如今好了,全毁了全部都毁了。
她抽抽噎噎的道:“姚嬷嬷,您说是谁干的呢?”
姚嬷嬷想了想,“依奴婢看,蓉姑娘和薇姑娘都有可能。”
“就是玉薇吧,玉蓉的脸也一片红,几乎不可能了,她这几日病着,时常卧床,只有那玉薇,四处串门。”
“也是。”
玉莲主仆的猜测,玉蓉当然清楚,但是她必须得这么做,反正不必选什么侧妃,还顾忌什么颜面,她向来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都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性子,玉莲既然做的出此事来,那她回击过去也是理所应当。
很快就到了韩王妃住处,她今日只简单的盘发,看到玉蓉后,立马掀开她的白纱,仔细端详着,“还好,还好只是桃花藓,看起来都退了不少了,过几日就大好了,有宫中请来的御医,你不必怕。”
这……
怎么韩王妃还是钟意自己呢。
玉蓉当然不会真的对自己皮肤下狠手,美貌也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但她确实对某种花粉抗拒,一旦靠近就会脸上起藓。
以至于这几日稍微比前几天好点儿了。
正想推拒一番,又听韩王妃道:“还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你同江夏王的事情,我想早些定下来。你母亲明儿也要来,到时候咱们好好商议一番。”
玉蓉一下就愣住了,她没想过韩王妃这样看重她,连脸上这般了,都依旧强势的让她成为江夏王侧妃。
她讷讷的道:“王妃,侄女儿脸上有碍,恐怕——”
还未说完,就被韩王妃抢去话头,“那有什么,天干物燥,你小姑娘面嫩长些藓也正常,更何况,离的远了,也看不清楚。”
玉蓉上辈子只觉得自己因为手段出众,故而才得到韩王妃看重,可这辈子,她先是故意出头,又遭人暗算,足以证明她不成了,怎么韩王妃还是要她做侧妃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7章 . 各自思量 各自思量
李训其实也不明白,他甚至对左右心腹道:“不过是个侧妃人选,母妃何故如此坚持?那杨玉蓉无非就是容貌好看些,于我而言,起不到什么帮扶作用。”
正室是要敬着,有联姻价值的人选,可侧室,只要讨他喜欢就罢了。
他在宫中时,沈皇后为他选的伴读家世不凡,一人则是户部郎中杜霆监之子杜冲,一人为沈皇后娘家侄孙沈皓。
杜冲抿唇,“兴许问题出在杨典军那儿,他待王妃一向忠心耿耿,王妃对他也一向恩宠有加。”
“不会。”李训比他们更了解杨兆为人,“杨叔此人很是热心,却是个老实人,此事若能成自然好,若是不成,他也不会强求。”
杜冲见李训对杨兆这样熟稔信任,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们虽然和李训亲近,可杨兆不仅仅是王府典军这么简单,还曾经救过韩王妃和李训的性命。
常言道疏不间亲,杜冲向来心思深沉,并不多言,他自家还一团乱麻呢。
沈皓关系又和李训亲近一些,他们除了是伴读关系之外,还是姑表亲,复而又想起表妹卢莺莺那伤神的模样,他狠了狠心,愈发不能让杨玉蓉侧室,故而道:“杨典军为人我们自来十分清楚,想那位六姑娘(玉蓉)也是个极为出众的人,若不然,当初首辅张家也不会下聘。只是……”
他欲言又止,让李训看了他一眼,“你有何事还在我这里瞒着?”
沈皓忙道:“若说您纳了六姑娘和七姑娘(玉薇),都做侧妃,其实也没什么。”
这倒是,李训想的就是如此,如果韩王妃一定要玉蓉为侧,那要不就同时把玉蓉和玉薇为侧室,算是给母妃一个面子。
但又听沈皓道:“只不过,我母亲前些日子进宫,听闻长孙家的小姐也在,她家若是有意于你,对世子而言是如虎添翼。”
韩王虽然如今是唯一的嫡子,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作为韩王世子也养育宫中,为父亲在御前增光,但就并非真的毫无对手,如韦贵妃皇子,他的那位小叔叔,雍王李度,始终半岁皇祖父左右,十分受宠。
外人都道他受宠,其实在宫中的人都清楚韦贵妃母子才是最受宠的,祖母沈皇后年纪大了,连后宫有时候都托由韦贵妃管着。
况且,和祖母沈皇后出身普通仕宦之家不同,韦贵妃出身京兆韦氏,其兄长为左相韦丛矜,侄儿韦玄凝亦是年轻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