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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978)+番外

死因到底是不是这个,还得等尸体送回去,仵作检验确定,仇疑青更关注的是现场,此处通道干净清静,如果有人想在附近找凹凸不平的东西砸伤刑明达,恐怕不太容易,可刑明达伤口又很新鲜,明显时间很近,下手之人,很有可能是刑明达生前所见最后一人。

此处是皇宫,皇宫之内,用毒何等敏感,哪来的,宫里的,还是外面带来的?宫里的,平时常在何处,外面带来的,如何躲避禁卫搜检?

仇疑青看过现场,很多疑问并没有化解,但有一点很明显,有关凶手的猜测,绝对不是会宇安帝。

刚刚一路过来时,宫人说的很清楚,此处赐宴,宇安帝和死者是最先到的,整个过程中,宇安帝都未离席,自然也就不可能导致死者死亡,当今天子要真想杀一个人,直接赐死就是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凉亭的尽头,宇安帝正在等他,桌上一盏茶分毫未动,左手边摊开几本奏折,右手拿着朱笔,竟是一刻未停。

“现场看完了?”

“是。”

“凶手故意在今日找事,怕不是知道朕忙的无暇它顾,”宇安帝闷头批奏折,脸都没抬,“宫中除了朕和皇后,太皇太后,尤太贵妃,谁的安危不紧要?但朕真要撂开别的不干,亲自问这个案子,岂不是给他们脸了!”

仇疑青见奏折上被朱笔批了个大大的x,怒气十足:“夏日天燥,皇上当然要静心。”

宇安帝哼了一声,批完最后一个折子,合上,站起来,看着仇疑青:“你于此间擅长,又是北镇抚司指挥使,此事全权交托于你,朕可没工夫问。”

仇疑青颌首:“臣职责所辖,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没意思,总是板着张脸,”宇安帝看他,“你在小阿汀面前也这样?”

仇疑青有些无奈:“皇上,命案在前——”

“算了,空了再说,”宇安帝丧着脸扮可怜,“不过我可没同你说假话,手边真的一堆事,这两天觉都没法好好睡,连找皇后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回真的靠你了,你好歹让我有点……想小太子的时间。”

仇疑青:……

想小太子还是造小太子?

一国之君,说这种话合适?

宇安帝当然知道不合适,在仇疑青变脸谏言前就跑了,脚步匆匆,一身‘好忙啊好忙啊来不及了’的紧迫:“此次你宫中行走,赐便宜之权,若有任何需要,尽可去寻皇后要人,再不济就找朕身边的高公公,朕去忙了!”

仇疑青:……

他盯着现场勘察工作顺利进行后,才去见了皇后。

皇后名越歌,照她自己的话,出嫁前就是个普通官家的女儿,不是名门望族,也不是什么高官权贵,成长中的小烦恼或许有,但她很感恩目前拥有的一切,做了这中宫皇后,也没飘,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除却各种场合需要的用度摆设,平时和出嫁前一样,身边用物只看习惯和喜欢,并不讲究奢华。

她左手边摆着宫务文书,右手边是一盏茶,姿势和宇安帝批奏折很是相似,见仇疑青来了,比宇安帝礼貌的多,搁下笔:“指挥使辛苦,来人,上茶。”

她知今日众目睽睽下出了人命,皇上必会请指挥使来,指挥使也必会来见她,早就准备好了,不等仇疑青问,自己就说话了。

“大概情况想必你已知晓,今日之事在本宫看来,竟一时不知是否偶然,皇上日日朝会,刑大人在并不反常,散朝略晚,皇上稍后还要召见,留膳也寻常,可佟氏并非经常进宫,她今日请见本宫,是为中秋筹办之事,佟家与我娘家早年曾有来往,但她递牌子请见,见她的日子却是本宫亲自定的。”

仇疑青懂这话的意思,刑明达会上朝,所有人都知道,但他被皇上留膳,是皇上临时决定,外人不可能提前知晓,佟氏进宫亦是,宫中规矩大,不是她想见谁就见谁,需得早早递牌请见,日子是越皇后下的,就在今日,但是否留膳,也在越皇后一念之间,无人能干涉。

凶手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有计划,还是突兀下手?

越皇后话音未停:“今日太皇太后那边也召见了韩宁侯府主母单氏,好似也很关心中秋之事,佟氏分别去宁寿宫和长乐宫拜见过,皇上既要留膳,本宫便派了人去两宫请话,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都很给面子,一同去了亭台,人不算多,只当凑个趣。席间因有女眷,不谈朝事,皇上还同刑大人开了几个小玩笑,气氛还不错,女眷这边,因佟氏丈夫官位算是最低,席间少言,被韩宁侯府单氏打趣……”

说到这里,越皇后柳眉微抬,顿了顿:“说是打趣,不管后宫女子还是后宅女子,有些话都是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佟氏便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