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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666)+番外

厅堂安静很久,叶白汀缓缓开口:“你说郁闻章跳了楼?”

“我知道,你是想问自杀嫌疑,郁兄的死,所有人都说自杀,可我不信,”于联海第一次抬起头,直面叶白汀的眼睛,不闪不避,“他不是会自杀的人!我与他认识超过四年,他性子沉稳,处事淡然,求学之心坚若磐石,每一天都在努力,每一天都不曾放弃,他也从未不自信,身外银钱,别人白眼都不能让他难堪,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考中,前途可能比不了世家子弟,但绝对可以支撑他的信念和生活,他对此抱有很大的憧憬和信念,绝不可能自杀!”

仇疑青指节叩了叩桌面:“时间,地点。”

“一个月前,百佛塔。”

于联海这是在问好友怎么死的,说的很详细:“那边香火鼎盛,有一尊文昌塔尤为出名,每逢科举年,都会有人过去祈福挂红,庙里清静,藏书也很多,主持师父们心善,会将暂时不用的院子空出来,低价赁给学子,郁兄这几个月……都住在那里。”

“院子,是平地?”

“是,郁兄住的地方,肯定是平地,那日应该是借了书,去楼上看,”于联海解释,“读书人么,总是拒绝不了登高望远,有时候是情怀志向,有时候……就是单纯的看书累了,看看远处,眼睛舒服很多。”

“有人坠亡,寺里没有紧张?没有报官?”

“有的,但当时没查到任何东西,佛门又一向清静,戒律很严,大家便都觉得这是个意外。”

“贺一鸣当时也在百佛寺?”

“这个……我不知道,也只是怀疑。”

“尸体现在何处?”

“仍在百佛寺,”于联海叹了口气,“佛家慈悲为怀,偶尔会受到外人类似请托,背后又靠山傍水,允许他人尸骨暂埋,还请了长明灯,日夜不熄……待到今年年底,我会办了法事,扶棺回乡的。”

叶白汀沉吟片刻:“你怀疑贺一鸣,仅仅是因为郁闻章再无别的来往之人?一个都没有?”

于联海:“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过日子难免有意外倒霉的时候,可这次我就是觉得不对,贺一鸣藏头露尾,性子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这次离京是?”

“上官考察了一年,认为我文吏做的还不错,将我调派它处,本来给郁兄办完丧事我就该走了,耽误到如今,万万是拖不得了。”

“那恐怕还要耽误你几天,”叶白汀道,“你既在北镇抚司提起了命案,自该襄助佐证。”

于联海苦了脸:“这样啊……”

仇疑青:“本使可予你文书签章,来日可向上官申明。”

“多谢指挥使!”

“行了,走吧。”

于联海有些不明白:“去……哪?”

叶白汀眼梢微抬:“自然是去看现场。”

还有尸体。

于联海就有些发愁:“这百佛寺在城外,有些远,我也不会骑马啊……”

叶白汀顿了顿,看向仇疑青:“我不带。”

就他那拉胯的骑术,还是别祸祸人了。

仇疑青视线滑过于联海,剑眉挑起,没说话,意思也很明显:我也不带。

叶白汀:“嗯?”

仇疑青:“……玄光不喜欢载别人。”

叶白汀:……

那可以我骑玄光,你骑别的马啊!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其实还不是不想干。底下锦衣卫那么多,任务分配完全可以完成,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能不能别这么理直气壮的……调戏手下仵作!

“我带!我来!”

门外声音分外熟悉,叶白汀转头一看,是申姜:“你怎么回来了?”

“这都新一天了,生辰也过完了,托少爷福,我家昨天气氛……特别祥和,”申姜一边笑的春风得意,一边有些惋惜,“不过好像昨天错过了一场街头热闹?今天我没晚吧!”

仇疑青指使手下一点都不含糊:“既然来了,干活吧。”

申姜腿一并,行了个礼:“是!”

一行人很快点了人,收拾好马匹,去往百佛寺。

除申姜和于联海一骑,所有人单独骑马,叶白汀也是,他骑的是后院养的一匹小母马,毛色枣红,脾性温驯,并没有要玄光,毕竟……指挥使说过,在外面要保持距离,玄光是指挥使的马,他当然不能无故逾矩。

玄光没载到少爷,有些不开心,干活归干活,就是不理仇疑青,闹着小脾气。

马儿跑起来速度很快,途中经过竹枝楼。

时间尚早,叶白汀没有看到姐姐,倒是姐夫带着双胞胎在干活……收拾洒扫。双胞胎一人拿着抹布,一人拎着小桶,跑跑闹闹的,也不知是干活还是玩,都爬到二楼窗户栏杆了,姐夫也不知道管一管,不怕把孩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