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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274)+番外

叶白汀感觉这个案子很奇怪,死者和嫌疑人的人物关系有重叠有交叉,很复杂,所有人都在一个圈子里,对彼此的看法和观点也绝非好恶那么简单。

他正要往不远处大树的方向走,就听到假山背后,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男的不但背影耳熟,声音也很耳熟,女的不但身材姣好,看的人脸红,声音也很让人酥。

“……你可要想清楚,大人脾气可不好,这桩生意,你真的要做?”

“瞧大人说的,奴家管他脾气好不好,只要找了容凝雨的生意,奴家就要抢,容凝雨是个假清高,奴家就是瞧不上,偏要挤的她没地方站,吃不上饭才好,这对大人你也是好事不是?瞧我银子都少收了呢。”

女人笑的妩媚,素手搭上男的肩,很有技巧的往下滑:“大人也好交差,只要去同上面的人说,假清高玩起来不痛快,什么都不愿意做,心累的很,奴家就不一样了,这市面上的花样,只有你们这些男人没享受过的,没奴家不会的,请他一定好好期待。”

男人握住她的手:“希望燕班主不是王婆卖瓜,能让大人如愿所偿才好。”

“放心,奴家的技术,物超所值,必让你在上峰前面好好露露脸。”

女人找男人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的走了,姿态相当撩人。

叶白汀猜都不用猜,这美艳女人必是燕家班班主,燕柔蔓。

他并不想偷听别人聊天,他人隐私,于他何干?可这个男人的背影太熟太熟,声音也早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毕生难忘,一听就听出来了,可不就是他那位好义兄,贺一鸣?

二人的私密对话进行的相当快,没多久燕柔蔓就离开了,叶白汀心中快速思量,要躲起来么?姐姐还没回来,而今敌在明我在暗,不是更有利?

可他为什么要躲?过往种种,不应该贺一鸣更愧疚么?

不愧疚,至少会害怕吧。

你看,你做的那么绝,下手那么狠,没留一点余地,我还是出来了,站在阳光底下了呢……

许是心底积压的怨气,许是根本不容自己退缩的男人骨气,叶白汀一步都没退,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贺一鸣很快听到声音,转身过来:“谁在那里!”

叶白汀浅笑吟吟:“我倒是谁,原是故人,好久不见啊。”

怎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贺一鸣怔了一下:“你是……”

他最知道义弟什么样子,从小就娇气,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但凡菜色不合胃口,就不下筷子,能生生把自己饿病,每年苦夏都要闹一闹病;但凡穿的衣料不好,不是起疹子就是皮肤磨出红痕,比别人家养的丫头片子都娇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上进,没前程的货色,被一家大小捧在手心,什么好的都往他面前送,也不管他消不消受的了。

光是想起叶白汀这三个字,贺一鸣就能想起那些难熬的长夜,每一晚每一晚,都是诉不出的妒恨。

可叶白汀已经依罪株连,进了诏狱,这辈子再难见天光,死也要死在那里头,没准现在都已经死了,断不可能站在他面前!

所以这个人是谁?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一看就是被人教养着的,浅青的衣料,光滑垂坠,色浅而不透,量体裁制,厚暖又不失飘逸,一看就很贵,再看几乎陷进了整个下巴的白狐狸皮毛领,那么轻那么软,没有一丝杂毛,气质如竹如玉……

怎么可能是在诏狱服刑的义弟?

贺一鸣只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约只是碰到了相似的人。

直到叶白汀再次启唇,吐出了两个字:“义兄。”

贺一鸣眼瞳紧缩,不,不可能……

他喉头艰难的抖动了下,四周看了看,略顿了顿,缓了缓心神,冷笑出声:“胆子可真够大的,竟敢越狱?听闻不久前北镇抚司遭受攻击,你趁机逃了出来?”

“半年不见,没想到贺大人心盲,眼也瞎了。”

叶白汀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发梢,袖口,腰间的玉佩,姿势始终优雅,不疾不徐,每一个动作,无不充分证明了以上的话。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少爷这样子,像是越狱出来的么?哪个越狱之人能有这样的行头,哪个越狱之人敢穿的这么乍眼,堂而皇之的站在人群中间?

贺一鸣眯了眼,压低声音:“你到底怎么出来的!”

叶白汀抬起下巴,啧了一声,姿态要多骄矜有多骄矜:“外头都说你本事大,你自己竟也信了,几个月前还是京城第一聪明人,午夜梦回之时,有没有恨自己鼠目寸光,大腿都能抱错?”

就这点信息量,都比不上东厂西厂的公公们,就觉得他一定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