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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130)+番外

叶白汀哼一吉:“少废话,尸体呢?”

“路上呢,回来就进仵作房!”

“这么顺利?”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亲自办的差!”

“哦,仇疑青啊。”

申姜打开牢门的动作滞了一瞬:“为什么不能是我?”

叶白汀没说话,只用眼梢睨了他一眼,淡定的越过了他。

“好吧,还是指挥使威武,皇亲国戚如何,曾经受尽皇宠又如何?这满朝文武,朝廷内外,就没咱指挥使不敢惹的!”申姜抬脚跟上娇少爷,“再说死亡现场太吓人了,别人也不敢管,惹事上身怎么办?凶手可还没抓到呢,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凶手记了仇啊……”

说话间到了仵作房,叶白汀一看到正往里抬的尸体,就懂了。

这次凶手的屠杀更残忍更血腥,死者还是手被反剪在背后,和脚一样用细细的牛皮绳绑了,牛皮绳勒得特别紧,都不只是青淤血渍了,隐隐能看到白骨。

仍然是跪姿,背上衣服仍然有纸钱散落,但是他的头,直接被砍掉了,和身体分开,死不瞑目,脸上表情伴有巨大的恐惧。

申姜一转过来,就看到了死者的头颅,直直瞪着他:“靠,谁让你这么放的啊!吓死爹了!”

抬尸的人赶紧把这颗头移了移,把尸体移好放在停尸台上,迅速行了个礼,像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立刻跑开了。

仇疑青推开了门。

他换了一身衣服,也不知是身上,还是这套衣服上,有一种很干净的皂香,哪怕只是一瞬,也冲开了尸体面前令人不适的味道。

看到站在停尸台上的叶白汀,他也不废话:“开始吧。”

“是。”

叶白汀戴上手套,开始检验死者。因为死亡模式几乎一模一样,他并未赘述,直接解开了死者的衣服,入眼就看到隐私部位密密麻麻的,溃烂的皮肤和水泡。

“死者身上的病情很严重,看样子都不只是花柳,还混杂了其他病灶,病情发展不只半个月,至少是两个月往上。病情如此,反反复复,一直没有治好,死者应该很受折磨。”

再看这熟悉的姿势——

他问申姜:“死亡现场和之前一样?”

申姜:“是,除了砍头,都一样。”

仇疑青补充:“案发现场是在死者书房,无法检查到脚印,不过院外值守的下人供言,没有听到任何挣扎或动静,似乎有一阵呜呜咽咽的风吉,像人在哭。”

病情开始的那么早,凶手放置不理,不是忘了,也不是放弃了,只是为了折磨这个人更久。

花柳可不可怕?你不是最喜欢做那种事,现在没人愿意伺候你,你难不难受?有顶着同样病的人愿意伺候你,你又难不难受?沈华容庄氏死的时候,你害不害怕?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一天?应该会想到吧,每一天每一天,不自觉的等待,每一天每一天,发现自己活下来了,是庆幸还是怨恨?

从他死亡时的表情,就能窥探一二。

“角膜轻度浑浊,尸斑块小,呈条纹状,尸僵颈部,上肢较明显,下肢尚未波及,死者应该是新死,一到两个时辰……”叶白汀眯了眼,“死亡时间和被发现的风险和以前明显不同,凶手着急了。”

申姜:“所以说,凶手就在那群被招进去堂会的人中间啊!”

仇疑青:“堂会至今已经快要一天,凶手随人群混进去,应该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直到午后很久,才得了机会下手。”

“还有这个砍头的动作……”叶白汀指着死者颈部,“说明了什么?”

申姜往前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说明了什么?”

叶白汀:“愤怒。”

仇疑青:“嘲讽。”

叶白汀:“就差把挑衅拍锦衣卫脸上,告诉你们,找错人了,又或许是——”

仇疑青:“他想救人。”

叶白汀颌首:“凶手不想被人顶罪。”

申姜诶了一吉:“有人顶罪,不该很开心么?凶手就可以逃了啊!不对,”他说了一半,又否定自己,“要是逃了,最重要的这个目标宣平侯可就不能杀,要放弃了……那凶手愤怒,是气常山夫妻顶罪顶的太早,应该晚一步的?这对夫妻也是,无缘无故的,替别人顶什么罪?”

仇疑青看了自己的傻子百户一眼,不想说话。

叶白汀:“凶手和这对夫妻都是当年紫苑案的受害者。”

申姜觑着指挥使脸色,问的小心翼翼:“所以?”

叶白汀:“所以他们应该认识。”

“啊!原来如此!”申姜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认识,那怪不得了。

叶白汀看着尸体,突然问了个问题:“死者当时也是跪姿,方向冲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