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莲纹佩(31)

她扯了扯谢文瑞的衣袖说：“哎呀，都是死人没啥好看，走了走了。”说着还指了指那些多出来的尸体，她使劲地眨眼睛希望谢文瑞能明白她的意思。

“嗯，走吧。”谢文瑞说，“确实没啥好看的。”

“你把人家的门踢坏了怎么办？”

“赶紧溜，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踢坏的。”

“不是我们，只有你，我没踢那个门。”

两人一边说着废话一边快步往外走，走出葬庄谢文瑞顺手把大门拉上，杜若一把拽住他闪进旁边的小树林里。

谢文瑞说：“我一推那门就知道里面有人，门从里面锁上了。”

“有人你还踹门，我还以为你要带着我杀进去。”杜若说，“我刀都举起来了。”

谢文瑞说：“我没想到里面不止一人，他们藏在暗处，哪些死人哪些活人分不清楚。”

“白天我来看的时候大概有五具尸体，刚才我也没来得及细数，床板上的尸体多了四具，藏在暗处的有多少就不知道了。”杜若回想白天的情形，又想起了那些尸体发青的脸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心。

“他们要是以为我们走了，一会儿还得出来。”谢文瑞说，“到时候别打草惊蛇，我们悄悄地跟上去就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杜若揉揉自己的肚子小声说：“放心不会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我到这会儿什么都没吃，饿着呢没力气。”

谢文瑞愣了一下，继续说：“待会儿我跟，你等一会儿自己走回城去，拿我的令牌守卫会给你开门。”说着把一块小巧的铜制令牌递给杜若。

杜若也不逞强，她是真饿了，有人代劳她非常乐于接受帮助，这个时候逞能，吃苦的只会是自己。她乐呵呵地接过令牌，正准备说声谢谢却听得葬庄的大门响了响。

七八个人抬着两个麻袋从里面出来，匆匆忙忙逃离这个地方。那两个袋子看上去像装的是人，还有挣扎的动静。

“我去跟，你回我家等我。”谢文瑞压低声音说，“直接回去不要去别的地方。”

杜若点点头。

待到一行人走出一段距离，谢文瑞悄悄跟了过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杜若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耳边只有风声和树木摇曳的声音。四周一片黑暗，旁边就是葬庄，怎能不叫人害怕，纵使她是个胆大的人待在这种地方也会觉得不自在。她捡起谢文瑞扔下的灯笼再次点燃，微弱的烛光再次照亮脚下的小路，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城里走去。

才走了几步却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长剑架在脖子上紧接着皮肤。

“也不知道该夸你们聪明还是该说你们笨。”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说道。

杜若也不敢回头，她本想去摸自己的刀，可是她一动那把剑就往她脖子上使劲压了压。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既然发现我们了为何还不跑，你们要早走也不至于会丢了小命。

杜若也不敢再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套话来拖延时间，思索片刻问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用的问题：“你是谁？”

“你就是知道得太多了，不然也不至于丧命于此。”身后的人说。

一听要丧命于此杜若心中颇有些慌张，她一紧张话就更多了：“我知道什么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大半夜跑到葬庄来干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

杜若说：“让我死个明白呀，别让我做糊涂鬼。”

“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那人语气中尽是鄙夷，“你休想趁机逃跑，想知道为什么问阎王爷去吧。”

“我不跑，我不跑，别杀我，谁跑谁孙子，至少别在这杀我，我要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大概是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杜若不由自主地把脑袋往一旁偏。剑压重一分，她就往旁边偏一分，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她的整上半身都斜着，这姿势让她像个歪脖子树，看上去诡异且愚蠢。

“你说得对，是不该在这杀你，”那人突然收了剑：“谢家小子才刚走，他要是回来看见你的尸体知道你死了，就更会拿这事大做文章。他家老太爷可是个蛮不讲理的老东西。如果我把你埋了，他找不着人也就拿不出什么借口来攻击我爹。”

爹？杜若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的关键信息，这人爹是谁？难不成是何云章的儿子，何云章好像还没这么大得儿子，听声音这可是个成年人。

随着长剑入鞘的声音，杜若撒腿就跑，这个时候谁不跑谁才是孙子。她连手中的灯笼都不要了，往路边一扔就如疯狗般狂奔而去。

“抓住她！”身后有人气急败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