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莲纹佩(3)

门突然一下又打开，余正初把那只面碗递到杜若面前：“自己的碗自己去还，早点睡，睡前记得插好门栓。”

杜若接过碗往自己房间走去，她一转身就忘了还碗的事情，端着那油腻的面碗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入睡极快，躺在床上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不适合她。但是这一夜她睡得及其不踏实，她一直在做梦，在那片杂乱的民居里不停的行走，在屋檐矮墙间来回的跳跃。

这一觉睡得太久，等到杜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迷迷糊糊地揣着那封信又出发，又回到那个不怎么熟悉的西凤巷，这一次等到了傍晚才回家的老孙头。一番打听依然毫无结果，老孙头在这个巷子住了三十多年，可算是非常熟悉这一片的情况。

“你说的那个何家我当然记得，他们家原本孤儿寡母生活非常艰辛，何家那小子后来去外地游学三年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那时候街坊邻居都羡慕得不得了。好多人说这姑娘旺夫，这姑娘嫁过来之后他们家的生活慢慢好了起来，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女儿，后来听说他参加乡试成了举人，再后来听说是进京赶考就在没见过了。”

杜若略感失望：“都搬去京城了吗？”

“也不能说都去了，何举人进京那年他老娘死了，他当时也没回来，听说是当年没考上就留在那里继续苦读。都是他媳妇操办的后事。那时候他媳妇又要带孩子又要料理后事累得大病了一场。后来有人看不下去了就劝她去京城投奔自己的丈夫，毕竟一个女人家自己带着孩子度日艰难。”

杜若从老孙头那一番回忆中很快得知，这些年宋家四小姐很可能在十年前就去了京城，这一家虽不知是富贵还是落魄此后都再无半点消息传回来，哪怕是清明中元也不见有人回来祭拜过何家老太太。可是十年前就去了京城为何宋家收了十多年的信都是从庆城发出来的，这十年都是谁在和宋家往来书信。

“您知道这一家之前是住的什么人吗？”杜若指了指昨天找到的那家人，那户人家正好是两年前搬过来的，宋家收不到信差不多也是两年的时间。

“之前啊，住了个不知道干什么的男人，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也没见他有个正经活干，每次见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后来因为在赌坊与人发生争执被人那石头给砸破了脑袋，死了。”

“这么说来他赌运不错啊，不用干活光靠赌博就能有足够的钱喝酒。”

“他自己说每年都有人给他送钱，他不愁吃喝。”

“每年都有人送，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什么时候送？”

“这我就不知道了，谁没事天天盯着一酒鬼看，他这人脾气臭得很，大家躲他还来不及，”老孙头捋了捋胡须：“你这小姑娘问题真多，审犯人哪。”

杜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摸出一把铜板递了过去：“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了。每年是否有人往那户人家送信？”

老孙头接过钱可是脸上依然很不耐烦：“都说了没人会在意那个酒鬼，没人注意他有没有收信寄信，这事你应该去问邮驿官。”

这最后一个问题依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杜若觉得自己的这钱给得冲动了些 ，早知道就不问最后一个问题。她这两天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现在她知道了，宋四小姐随何云章到了庆城之后生下一女，十年前去了京城，如果万事平安顺遂这个他们的女儿今年也应该有十四五岁了，正直豆蔻年华待字闺中。可是一切都安好的话，为何会在书信这件事上造假。杜若心里没来由的慌乱，她离开西凤巷往回走，大概是心中想着 事情她又忘了记路。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又迷路了，

第3章 路见不平

虽然迷路了，但她这次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快速离开这片贫民区。跳上墙头看看方向，只要照着一个方向走一定能离开这里。不过这会儿她似乎觉得可以不用这样，西沉的落日让她在这片混乱的民居间能分辨出东南西北。要是再来几次她估计自己就能记住这里的道路，这两天所有的事情都不怎么顺利，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早点回去休息，完不成送信这个任务至少得完成把护送余家商队的事情做好了。此时天色渐暗，这些狭窄蜿蜒的小巷子越发安静，昏暗的光线下那坑坑洼洼的小路变得不那么好走。杜若放慢脚步仔细辨认着方向，耳边隐约有个女子的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但又听得不太真切。

“这地方还挺吓人，”杜若嘀咕道，不过她也没觉得有多害怕，她向来胆大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侧着头再仔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