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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遇江少陵(94)

这次来中国,他们诚心邀请伽蓝参加全球天际线大赛,据说参赛选手全都是记忆天才和绘画天才,网罗各国天才佼佼者进行比赛,奖金丰厚。

4月份欧洲联谊会会长曾亲眼目睹伽蓝创作,回去后将她引荐给天际线大赛倡导者,主办方曾发邮件试探,奈何伽蓝不予回应,于是才有了这次校外碰面。

绘制城市全景图,需要乘坐直升机飞过城市上空,大赛难度升级,要求乘机俯瞰观察城市几小时,必须记住所有细节和建筑物,包括各个街巷的车辆,人物,然后在五天之内画出城市全景图。

五天?

伽蓝觉得条件太过苛刻,简直是在挑战参赛者的极限,没有多作考虑,伽蓝直接回绝了。

联谊会会长和天际线大赛倡导者相视一眼,劝伽蓝可以慢慢考虑,大赛采取封闭录制比赛,3月份之前只要伽蓝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跟他们联系。

伽蓝不会改变主意,因为她不为名,也不为利,何必挑战极限狠心摧残自己的脑细胞呢。

1月中旬,伽蓝在考试期间听说江少陵公司最近正处于地狱期,原本就资金紧张,再加上慕清正与袁斌闹离婚,公事,私事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大劫难。

须知慕清是软件公司的大股东,,更是创始人之一,而袁斌却是当初借款给慕清投资创业的债权人。

伽蓝虽不清楚慕清和袁斌在闹离婚的过程中竟有过怎样的纠葛和波折,但袁斌顶着华康的名义有意逼迫慕清名下的软件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的境地,不可谓不阴险。

伽蓝好几次想打电话给江少陵,却又害怕他不接,其实就算她打过去又能怎样?

她拿什么去帮他?

考试结束后,伽蓝给侯延年打了一通电话,简单询问了一下公司状况,侯延年说资金链断了,祸不单行。

侯延年口中那句"祸不单行"很显然是指袁斌落井下石,伽蓝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遭。慕学姐的离婚案很棘手吗。”

"袁斌婚内出轨是铁打的事实,清姐以前没想过离婚,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忍无可忍决定离婚,这才在律师的建议下寻找袁斌出轨的证据,但袁斌起了警惕心。防护措施做得很严密,清姐一真抓不到他婚内出轨的把柄。”说到这里,侯延年有些后加后觉,“清姐离婚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少陵告诉你的。”

伽蓝听到。少陵。两个字,心里一沉,告诉侯延年。最近学校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我也是听说。”

侯延年叹了一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里。”感慨完,他似是想起什么,出声叮嘱伽蓝,“你和少陵私下见面多劝劝他,公司最近事情多,我怕他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不说,时间长了会憋出病来。”

听了侯延年的话,伽蓝有些恍惚,机械地应了一声,随后就挂断了电话。看来,侯延年并不知道她和江少陵已有两个多月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寒假期间,伽蓝曾先后找过江少陵两次,两次都是深夜,找借口骗母亲说她有事外出,却提着外卖跨越半座城市去见江少陵。

第一次她去找他时很不凑巧,公司里灯火通明,显然技术团队全体加班,伽蓝抱着一袋外卖隔窗望着公司的大门,出租车司机提醒她已经抵达目的地,伽蓝收回目光,看一眼袋子里还很温热的外卖,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照原路回去吧!。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着她,她知道司机是把她当成神经病了,自嘲一笑,她虽然是反社会人格者,却不是精神病患者,更不存在神经症。可不管是哪一种人格缺失,横竖不光彩,她又何必再说?

这晚,伽嘉文凌晨起床,见客厅里亮着灯,待她走近,只见伽蓝坐在客厅的沙发

上,借着幽幽的光正抱着快餐盒一口一口地扒着饭。

"蓝蓝·......伽嘉文轻轻唤她一声。

伽蓝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睛里仿佛浮着一层水光,她笑着说。妈,你要吃吗?

就是辣椒有点辣眼睛。”

伽蓝第二次找江少陵的时候,公司里除了他在加班之外,还有一位值班的保安。

隆冬深夜,保安听说她是来找江少陵的,没有立刻放她进去,而是走进公司内部,片刻后出来,打开门予以放行。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江少陵在连夜工作着。桌上报表,文件摊了一堆,他英俊依旧,不同的是脸庞瘦削——每天见林林总总的人,又身处低谷期,压力可想而知。

伽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打招呼,但伽蓝注意到了,他敲击键盘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对她并非表面上那般无动于衷。

伽蓝静默片刻,把消夜取出来,摆放在办公室一角的桌子上,抽开筷子的包装纸,又把筷子放在快餐盒上。

她沉默地做着这一切,没有叫江少陵过来吃饭,而是坐在沙发上轻声对他说

"我听说公司发展一定要经历起始期,成长期和失败期,只有跨过第一曲线,才能开

辟发展出第二曲线,我坚信杜衡能大红大紫,一如我坚信你能跨过这次难关。纵使失败了也没关系,你还年轻,技术在身,迟早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办公室里很静,江少陵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敲打键盘,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

伽蓝还想对他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万一他觉得她说话太过虚假呢?这些道理他不会不懂。

任由沉默晕染一室,伽蓝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再不走消夜该凉了,她叮嘱他好好保重身体,然后站起身笑着说。少陵,你不要忙得太晚。”

伽蓝走到门口时,身后终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伽蓝脚步一僵,站在门口没有回头看他,忽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她说。不用了,我坐出租车很方便的,你快吃消夜,再不吃该凉了。”

他怎么送她回去?

今天她给侯延年打电话,询问他一日的工作安排,侯延年说漏嘴,她才知道他把车子给卖了,手头的积蓄和卖车的钱全都给了慕清,他哪里还能再开车送她回家,不过是乘坐出租车送她回家,再乘坐出租车回来。

车对于男人来说是颜面,她不能撕碎他的颜面,更不能直击他的独自强撑。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后来抬手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坐在车里隔窗看

着他,出租车开出了很远,她看到他仍然站在公司门口一动不动,她看着渐渐消失不

见的他,一个人坐在后车厢里泪流满面。

翌日,伽蓝趁母亲外出不在家,从自己的私人画室里取出十幅画作交给售画机

构,委托他们帮忙售卖。

这家售画机构几年前曾多次登门求合作,当时对方出高价她都不卖,如今·····如

今对方再三压价,伽蓝咬着牙把代理售画合同给签了。

能卖一幅是一幅,价格低她也认了。

她很清楚,如果她把这些画交给母亲或是廖鸿涛来售卖。一定能卖上好价钱,但

她不能让母亲和廖鸿涛知道“

江少陵公司出事,靠她卖画去救济,母亲会怎么看待江少陵,廖鸿涛和学校的老

师又会怎么看待江少陵?而江少陵又怎会领地的情?

她卖画。注定是杯水车薪,她知道最大的问题还在袁斌那里,只要债务人不逼迫

那么紧,等春节过后江少陵公司的新软件和系列产品上市,一切难题必定会迎刃而解,但难就难在袁斌和慕清闲离婚,几乎祸及软件公司濒临破产清算。

2006年春节林锦鹏一家人并未回s市陈菀给伽嘉文打电话,言语间埋怨不断,

诉说林锦鹏和林宣都是大忙人,往年林宣还能陪她一起回国过年,1旦今年他一直不得

空,所以无奈只能作罢。

伽嘉文挂断电话时,伽蓝就在一旁站着,陈菀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握着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