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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遇江少陵(27)

分部员工有人偷笑,有人清嗓子,有人在CEO的眼神警告下强忍笑意,虽然分部员工从未见过老板娘,却偷偷八卦过老板娘身份,顶级富豪独生女,含着金钥匙出生,听说还是一位科学家,姑且不论相貌如何,仅是才气倒也匹配江先生。如今众人对老板娘又新增加了三个标签:出手大方、行事霸气、为人张扬。

江少陵头有些疼,他的手机里一直都留有沈慈的手机号码,但打电话给她却是婚后第一次。

她迟迟才接,应该是下午刚睡醒,声音有些倦:“衣服到了?”

江少陵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处,“贸然送衣服过来,衣服尺码对吗?”

“不会错,我有去更衣室查看过你的衣服尺码。”沈慈回起话来倒是理直气壮。

江少陵眼里已有笑意:“胡闹。”

她在手机那头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该胡闹,也已经胡闹了。中国人讲究有来有往,只许你送我衣服,不许我送你衣服?这说不过去。”

“生气了?”无需电话窥探,仅是这招以牙还牙,就足以看出她对挑选衣服这件事,心有不悦。

“嗯。”她似是笑了:“我一生气把女装全都留了下来,账单等你回来报销。”

“好。”

下午时间段,阳光厚待全城各大街区,这一刻的S市,是凝固温暖的阳光城,而不再是冷冰冰的金融城。

更衣室里,沈慈按了免提音,她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男装,我送你。”

身为老板,上班时间段不务正业,在公司里挑衣服?

不,这种事情太幼稚,他可做不来。

江少陵唇角上扬,丢了一个字给沈慈:“忙。”哪有时间看?

沈慈穿好针织衫,把午休睡衣挂好,转过身的时候,见更衣室里一排排衣服没地方挂,干脆皮笑肉不笑地对那人说:“那就全部包下来,你本人就是四季穿衣指南,活脱脱一本穿衣教科书,穿什么都好看。”

沈慈这句马屁拍的可真好,它不仅可以消除繁忙工作带来的疲惫,还能让江少陵低笑出声,可见威力惊人。

江少陵“嗯”了一声,淡淡地说:“账单回头交给你报销。”

购衣费用不低,沈慈连忙纠正:“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送你,你报销。”

他笑着说:“铁公鸡。”

“铁母鸡啊!”

电话里,女子坏坏一笑,道不尽的孩子气和似曾相识,江少陵拿着手机,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

他这人平生喜事甚少,应酬微笑也多是虚伪城府居多,唯一人例外。遥远的记忆里,眉目沉寂的她站在枫树下寂静开口:“在你心里,伽蓝这个人重要吗?”

他当时没有回应她的话,现在......

重要,一直都很重要,伽蓝是江少陵的余生氧气。

沈慈有些后悔,如果仅是收衣服,她还不至于忙碌一整天,但下午时间段她“送”给江少陵的衣服全都被工作人员送了回来。

更衣室里,虽说有刘嫂帮她,但等所有衣服熨烫好,又逐一归类完毕,窗外已是黑幕下垂,江少陵还没有回来,她安逸惯了,干一点活就周身疲惫,再加上身上出了一些汗,所以洗个热水澡迫在眉睫。

江少陵回来时,沈慈正穿着浴袍趴在床上昏睡,犹如万年乌龟趴伏,睡姿任性倒也算了,关键是睡觉不盖被子,她是想跟他共患难,一起感冒吗?

被子在沈慈身下压着,把被子抽出来难免会惊醒她,江少陵重新找了一条被子盖在她身上,调了一下床头灯光线,这才离开了卧室。

江少陵前去餐厅吃饭,询问刘嫂:“太太今天都在忙些什么?”

刘嫂说:“太太上午不算太忙,倒是在更衣室里待了一下午。”

卧室里,沈慈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江少陵把晚餐给她端上来,她才困意浓浓地虚应了一声。

她这样的睡眠状态,多半是没有食欲,江少陵去了更衣室,除了见证到她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那么累。

他已有多年没有在S市生活,衣柜虽有换洗衣服,但毕竟不算太多,可如今几个衣柜里几乎塞满了衣服,整理起来想必费了不少时间。

他挑了一套睡衣走进卧室,床头柜上的晚餐,她果真没有动。他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放在她的背上,轻声问:“没胃口?”

“嗯。”她声音含糊。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家务事交给刘嫂她们去做,何必自己受累?”

沈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趴在床上笑了笑。

“笑什么?”他不解。

她说:“我闻到了洋葱味。”

“你的晚餐是西餐,有洋葱很正常。”她在国外生活多年,西餐早已成为主食,这也是晚上他特意让厨房给她做西餐的原因。

沈慈问:“你的晚餐是什么?”

“中餐。”

沈慈接着问:“中餐里有洋葱吗?”

“没有。”江少陵忽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收回手不再帮她拍背,眼里却有了一丝笑意。

沈慈“呵呵”干笑两声,自己不吃,让她吃?心眼可真坏啊!

对于晚餐,沈慈做出总结:“洋葱味道回味无穷,江先生盼我口齿留香,好有心机啊!”

江少陵笑斥一声“不识好歹”,拿着睡衣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盘西餐,最终还是帮她把西餐端离了卧室。

这些年,沈慈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差,但近几月却有贪睡迹象,好比昨晚,江少陵去洗澡的时候,她再次入睡,连他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知道。

睡得太沉,也难怪她会在清晨时分遭遇尴尬事,险些声名尽毁。

清晨六点,沈慈将睡不睡,将醒不醒,虽是浅睡状态,却在梦中游走,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梦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她摸了摸床褥,这一摸竟摸出了感觉,觉得手感很舒服,于是又上下来回抚摸数次,再然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床褥,唉,这床褥虽厚,拍起来却没弹性,反倒是硬邦邦的,掌心直发烫。

但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沈慈手指一顿,她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很像是纽扣。

床单上缝着纽扣?

沈慈忽然睁开眼睛,她这么一睁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触目第一眼,她摸到的纽扣,竟是男子睡衣纽扣;视线往上移,触目第二眼,她刚才抚摸的床褥,竟是睡衣下男子的胸肌和腹肌。天啊......

沈慈咽了咽口水,视线不敢再往上,手指僵在男子睡衣纽扣上,她是什么时候窝在江少陵怀里入睡的?

糗事已经发生,想要保留颜面,她最好继续装睡,装作不知道就对了。

沈慈闭上眼睛,原想很自然地翻个身远离江少陵,谁曾想翻身失败,她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紧搂在怀,她不放弃,翻身幅度加大,奈何根本就动弹不得。

“怎么不摸了?”男子清晨被调戏,声音却很淡定,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他友好提议:“要不要再多摸几下?”

“不了,不了。”沈慈仰脸迎视着他的眸,抬起清晨作怪左手,一脸埋怨:“你看我这手,实在是太调皮了,我替你打它。”

做戏要做足,沈慈说着,扬起右手作势要打自己的左手,却被江少陵中途拦截,他握着她的手,心弦拨动,搂着她不说话。

沈慈不去看他的表情,清晨彼此体温一致,两人亲密同睡一张床,曾经的她心心念念,直到后来心念成灰,再不敢多做他想……

有些事想多了,容易牵动心绪,不怕乱了节奏,就怕坏了他的好兴致。

如此拥抱,如此沉默,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气氛有一些微妙,沈慈不能不说话:“你今天要做什么?”

“上午和几位生意伙伴有约,中午做局吃饭,时间把控难定,下午有什么活动不好说。”江少陵语调轻缓,紧接着问沈慈:“今天还要待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