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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遇江少陵(100)

象她麻木地前往设计研究院,她知道廖鸿涛必定在那里办公司

她是来辞行的,伽嘉文去世只有几位邻里街坊和林家人清冷送葬,丧事并未告知

廖鸿海。所以当伽蓝说明来意,告诉廖鸿海她决定退学时,廖鸿涛惊得好半天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蓝蓝,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或许是伽蓝沉滞的眼眸让廖鸿涛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再开口说话宛如父辈聊天一般,很温和。

伽蓝麻木地陈述。老师。我妈妈去世了。”

廖鸿涛震惊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2月15日。”伽蓝垂着头,轻声告诉廖鸿涛.。您是我恩师,悉心栽培我十几

年,但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母亲走了,“我曾试着拿画笔作画,但我已对画笔心生

恐惧,我一画画就会想起我母亲,我画不下去·......

。蓝蓝,一切都会过去的。”廖鸿涛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惊痛伽嘉文去世I却

又不舍伽蓝放弃画笔。

她怎么能放弃画笔呢?她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怎么能眼睁

睁地看着她自毁前程?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去世的那个人是她母亲,她母亲啊!

。蓝蓝,不要说退学这种话,休学可以吗?等过段时间,如果你想回来,老师随

时都欢迎你·......说到这里,廖鸿涛喉咙哽咽,他伸手抱着伽蓝,痛心不舍道,“你

不要说退学,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找老师,,就是不能放弃画画。你需要老师怎么帮

你,你说,只要我能做,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廖鸿涛乱了,·伽蓝从未见他这么痛心过,,她伸手拍着廖鸿涛的背,话语虽轻,但

落在廖鸿涛心中却像是巨石砸落深海,她说。老师您放我走吧,当我求您了。”

廖鸿涛猝然落泪。

中午见到徐惠等人,伽蓝没有说离开这件事,她们看到她很惊喜,徐惠说蓝

蓝,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最近我减肥。"

她的敷衍之词惹来徐惠等人吐精不断。

她们不识离别滋味,自是说话无所顾忌,,中午在餐厅吃饭,伽蓝见周遭的学生看

她的眼神各异,随口询问徐惠等人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

怪怪的了。

一你不知道?。叶蓁蓁皱着眉,凑近伽蓝缓缓开口,“开学后,学校一直都在传

你和苏薇的事,说袁斌开玩笑试真爱,苏薇···。

"蓁蓁"——这时蔡小竹喝停叶秦秦,"别说了,谣言当不了真。”

伽蓝低头吃饭'"几日她吃饭多是食不下咽,如今也只是勉强咽下去罢了,她在

嘈杂无比的餐厅里看着徐惠她们三个人,然后静静启唇,“如果江少陵选择苏薇,,我

祝福他们,

此话一出,叶蓁蓁等人都愣了,伽蓝却笑着说快吃饭吧。午后不是还有实践课吗?

静默许久,徐惠试探道“蓝蓝,你和江少陵已经分手了吗?”

伽蓝没有再说话,徐惠在另两位舍友的眼神示意,不敢再问此类问题。

饭后道别,三位室友今年就读大四本科,今年夏天才会毕业,伽蓝只能与她们相

聚至此了,

离开前,叶蓁蓁还在说。蓝蓝,你的床褥如果还没有铺的话,可以等我们晚上

回来帮你一起铺。”

伽蓝点头,目送徐惠等人离去,徐惠等人只觉得伽蓝今日有些奇怪,走出很远后

回过头来,还看到伽蓝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徐惠。有没有觉得蓝蓝今天很奇怪。”

叶蓁蓁。我猜她可能已经与江少陵分手了,我看她这次回学校好像是变了一个

入。”

蔡小竹。失恋的滋味不好受,晚上回宿舍,我们买点酒菜回去,好好陪她说说

话。”

这天午后,伽蓝给江少陵打电话,电话通了,她和他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最

后还是伽蓝率先开口说了话。

她说你在学校还是公司,我能见你一面吗。”

江少陵在公司,伽蓝去找他的时候,远远就见他在公司门口站着,身姿挺拔,瘦

削但眉目沉寂,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无比。

母亲去世后,她曾昏天黑地地睡了好几天,某一日醒来,她的内心寂静无比,再

忆江少陵只觉得恍若隔世,认识他,爱上他仿佛早已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她以为她看

到他会永远保持心动和欢喜,原来不是······原来她的心也有化为灰烬的时候,就像是

她的那些画,燃烧之后就只剩下一把灰,有人会爱画,却没有人愿意爱上一把灰。

这天午后,淡淡的阳光下,伽蓝眉目沉寂地来到江少陵面前,没有笑容,就连往

日脉脉含情的眼神似乎也沉落在漆黑和无波之中。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个她,江少陵没来由地一阵焦躁。

。下午没课吗。”他看着她,语气清淡,语速却很慢,似是太长时间没有跟她说

话,以至于生疏了沟通能力。

她扯唇笑了笑。没有。”她在s大再也没有课了。

江少陵动了动唇,想说她瘦了,距离上次公司匆匆一见,她明显比之前瘦多了,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

"你来找我·......

"我来看看你。”她笑着打断他的话,却又迟迟不再开口,就那么沉默数秒,她

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表哥,你以后会越走越好。”

一声久违的。表哥。不再夹杂着戏谑,反而透着认真,江少陵目光复杂地看着

她,他知道自己眼睛湿了,他别过脸不看她。

江少陵耳边传来她淡淡的话语声。前段时间,我量了量身高,我长高了,现在

我不是一米六一了,我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三。”

他点头,过了一会儿似是忘记自己刚才点过头,他又对她点了点头。挺好,你

一直希望自己能够长高一些。”

江少陵心口莫名地疼痛,当初她希望长高,是想跟他接吻更方便......

伽蓝也在看他,她看着他微笑,眼眶里却噙着泪,泪花闪烁却迟迟没有落下,公

司附近枫树林宣,她的脸望着枫树寂静地开口,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他话

。在你心里,伽蓝这个人重要吗。”

重要。

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却在他喉间滚动数次,直到惊见她的泪眼中噙着笑,他才意

识到他该开口说话的,哪怕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蓝——。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垂眸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对他说。我该走

了。”说到这里,她话音顿了一下,隔了几秒再次开口,“再见。”

。······再见。”

江少陵当时不明白她那句。再见。是什么意思,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离

开,眼睁睁地看着她当着他的面消失不见,他以为她有事要离开,而那声。再见。不

过是她的礼貌语。

直到隔天他回学校上课,她的三位舍友在课堂上找到他,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他就

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哭着说。江学长,我们院长说,蓝蓝退学了,你快去看看她,我们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听说她妈妈去世了·......

他身体一僵,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身体里某个零件猝然罢工停止了运作。

2006年3月初,伽家大门紧锁,邻居说伽蓝跟着一对外国夫妻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邻居说,伽蓝的母亲横尸家中两天两夜,伽蓝那孩子得了失心疯,晚上有邻居起夜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邻居说,伽蓝的母亲下葬后,伽蓝把她珍藏多年的画全都烧了,那天凌晨火光冲天,伽蓝跪在那里一直跪到了清晨......

江少陵坐在伽家门前的台阶上,原来她那声。再见。是真的要跟他说再见,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