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从棉絮中取出棉籽,“这是种子?”
秦宛如:“对。”
段珍娘:“这东西真是神奇。”
秦宛如:“你家是做绸缎的,若要把这东西做成棉线,又该如何弄才好?”
段珍娘得意道:“这可难不到我,可以把它当做羊毛来做,咱们先把白叠子的籽去了,再用针刷把它弄蓬松,拿到纺车上捻纺成线,便成了。”
秦宛如高兴道:“有内行就是不一样。”
段珍娘抠开棉籽,“这东西倒不易祛除,每一朵里都有。”
秦宛如:“咱们可以想想法子。”
两人就院子里的棉花聊了许久,全是对未来的畅想。
翌日秦致坤上值,特地去了一趟王简办公的地方。
当时蔡少卿也在,瞧见他来了,王简冲蔡少卿道:“五郎你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跟秦寺丞说。”
秦致坤朝他行了一礼,蔡少卿起身离去。
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秦致坤心情紧张道:“前日多亏王少卿出手相救,若不然我家小女这辈子算是毁了。”
王简打开木匣,取出玉带瞧了瞧,完好无缺,他似笑非笑道:“你家闺女机灵的很,好端端的,怎吃了这样的亏?”
秦致坤把大概情形叙说一番。
王简收好玉带,说道:“这事算是翻篇儿了,往后谁也别提。”
秦致坤连连点头。
两人虽是同僚,但交道打得少,也没什么话可说,秦致坤很快就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桌案前,秦致坤松了口气,若对方是平常人家,理应谢礼的。但他偏偏是国公府的世子,人家说了翻篇了,便不想再有牵扯。
秦家毕竟门第低,他不愿落得个攀附的名声,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管怎么说,中秋这一劫惊吓总算是过去了。
与此同时,秦家院里来了人。
中秋节前牙人崔大娘上门来说了丘家凶宅开的价,段珍娘还价二百三十贯,丘家考虑后愿意成交,找崔大娘上门来办事。
方氏得知消息后惊诧不已。
当时崔大娘在场,她并未发作,待段珍娘把事情谈妥崔大娘离去后,才憋不住道:“珍娘你疯了不成,那丘家宅子是凶宅,且还闹鬼,你买下来作甚?!”
段珍娘不慌不忙道:“姨母,那宅子才两百三十贯,我这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方氏跺脚,“闹鬼的宅子,你住进去不闹心?”又道,“万一出了事,你让我怎么跟你阿娘交代?”
“姨母莫慌,我打听过了,没你想得那么吓人。”
方氏拧了她一把,“你这孩子,不知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家里再殷实,那也不能拿去打水漂。”顿了顿,“那宅子若真这么好,至于空置到现在让你去捡便宜吗?”
段珍娘道:“姨母你没去看过,明儿我带你去瞧瞧,保管你看得上眼。”
方氏瘆人道:“我才不去,闹鬼的凶宅,晦气。”
这不,秦老夫人听到段珍娘买凶宅的事也是震惊不已。
一般来说,像这类大件人们都会讨个吉利,毕竟两百三十贯不是小数目,结果花了一笔钱买来一座空置的凶宅,并且还闹鬼,也太不讲究了。
晚上秦致坤回来,一家子在饭桌上说起这茬,全都是持反对的态度。
秦致坤无法理解道:“珍娘你何苦花钱买一座凶宅来闹心?”又道,“那丘家都坐不住,你一个女郎家,还有胆量进去住?”
段珍娘道:“不是还有姨父你吗?”
秦致坤:“???”
段珍娘:“姨父你是当官儿的,为人又正派,且还是男子汉,你先进去住两晚压压邪,说不准就不闹鬼了!”
此话一出,秦致坤的脸立马变绿了,脱口道:“你莫要坑我,我才不去那鬼地方。”
方氏又气又笑道:“我跟你说,你姨父其实是最怕鬼的,你把他扔进去,他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儿。”
这话把众人逗笑了。
秦致坤挂不住脸道:“瞎说!我好歹是当官儿的,没做过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方氏:“那你晚上就去试试。”
秦致坤背上发毛,明明吓得要死,却嘴硬道:“去就去,穿上红裤衩,备上黑狗血,什么鬼怪都不怕!”
秦二娘掩嘴笑道:“爹,你拿筷子的手还在抖呢。”
秦致坤涨红着脸道:“瞎说!”
众人兴致勃勃拿他打趣说笑了一番,秦老夫人正色道:“珍娘,你可要考虑清楚,两百多贯毕竟不是小数目,若那宅子真有名堂,就算彻底捂手里了。你自己也是生意人,孰轻孰重,心里头应该有数。”
段珍娘道:“祖母放心,珍娘已经考虑得很清楚,那宅子就是捡漏得来的便宜,不管里头有什么名堂,必得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