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刃之芒(224)

听听这口气,先宽抚再激将,双面夹攻,果然是当CEO的人。曲无宗哼哼唧唧不服气,不但没倒下,几乎天天赶在喻池前头打卡,全公司出勤最积极分子。

这天也是,曲无宗来公司输出一份流行游戏的体验报告,伸着懒腰,准备去休闲区玩一局跳舞机。没想喻池也来了,曲无宗当即热情招呼:“姐夫,你怎么来楼下了?”

喻池在那个称呼里恍了下神,果然色令智昏,差点忘记周五的起哄群众——不,眼前这位还是领头羊。

头衔有点陌生,但感觉还不赖。

他朝他招手,走到桌面足球旁,说:“陪我玩几局。”

“好咧,姐夫。”曲无宗欢蹦着过来。

喻池稍稍弯腰握杆,做好准备,抬眼望了眼对面的人:“你姐承认你了?”

“那是,”曲无宗煞有介事往掌心吹两口气,又互相搓搓手,才握住球杆,“我以后就是小舅子了,姐夫,你有压力不?”

“……”

喻池首局开球。他神情专注,腕部青筋凸显,灵活在四根杆子间切换。曲无宗也不遑多让,小足球在两队球员间横冲直撞,嘣嘣作响,球桌随之轻震。两个人好像分布烧烤炉子两侧,赶时间抢火候翻动8串肉串。

好一阵后,一球入网,曲无宗发出遗憾叹息。

喻池松松手腕,笑道:“有压力的应该是你。”

曲无宗:“……”

玩了几局,喻池赢多输少,神经松弛得七七八八,准备打道回府,言洲却先下来找他。

“正要找你,原来你在这啊,妹夫。”

喻池:“……”

言洲嘿嘿笑:“替你珍惜来之不易的头衔。”

曲无宗抢话道:“洲哥,那你就是大舅子了,我是小舅子。”

言洲笑着搭上他肩膀:“看荷妹多机智,人虽然出差了,还安□□们两个眼线在这里,让他不敢胡来。”

曲无宗也回揽他:“就是,我姐就是聪明。”

言洲说:“他俩能那么快在一起,有我们一份功劳。”

“我们不但是内线,还是功臣。”

“以后啊,他想过上好日子,还得靠贿赂我们。”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和谐,仿佛真就是一对同胞兄弟。

喻池望着他俩,无语好一阵,正经敌不过逗趣,败阵淡笑。

“行吧,那两位兄弟,以后拜托在你们姐妹那里多说说好话?”

曲无宗当下应承道:“小意思啦,你以后多输我几局游戏就好了,给小舅子一点点点点面子。”言洲继续拍拍他肩头,笑着夸道:“你这趁火打劫太聪明了。”

喻池收摊准备上楼,临走叫了曲无宗一声“球球”,言洲灵醒说在上面等他。

“姐夫,有什么秘密吩咐?”

喻池回想周五那天,当众表白依然叫他心跳异常。

“周五那个问题,她让你问的?”

“我是代表广大热心群众问的,”始作俑者当即否认,可这位老大目光太过坚定和强大,他不久便妥协下来,挠头嘿嘿笑,“其实我好奇去问了荷姐,荷姐让我自己问你的。多亏荷姐给我撑腰,不然我哪有那个狗胆——不是,猴胆。”

曲无宗虽然刚出校门,也知道职场不要过多牵涉私人感情,哪怕私下跟喻池他们交往甚笃,工作中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游戏策划,不是什么“小舅子”。

果然如此。

那股被偏爱的感觉烘暖了他,喻池抬手作别,真诚说:“谢谢。”

“……”

他的17哥哥说谢谢?

老大说谢谢?

曲无宗不禁飘了,飘得忘记祖宗名字。

他不仅仅是一名游戏策划,他当然还是极锋互动的小舅子。

*

异地的一周每天还是照常联系,只不过祖荷多了睡前视频通话和一些直白的表示,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想你了”,喻池也听心头发烫,面红耳赤。

跟自己的较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冲凉出来不穿衣服,站在镜子前,久久注视里面的自己。

说一点不遗憾那是假的,游戏里面某一处不对称的美术细节都能较真到叫费萤萤翻白眼,何况面对那么明显的残缺。

喻池蹦到床边柜,从抽屉取出祖荷买的其中一盒套套,拆开塑封取出一片,又回到镜子前。

他拉过椅子坐下,残端正冲镜面,疤痕和茧子狰狞如网,折损了整体的美感。

其实男人的第一性征比之更为丑陋,囊皮带褶,青筋毕现,若日久年深还会沉淀出红中带紫的脏色。可是文化赋予它权力之象征,只要不是极端细弱,任谁都难以抹杀现存地位,它便因权而“美”。

喻池撕开一片,确认卷膜的正反面,好像戴上一次性手套处理肉类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