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主提前黑化了(30)

没能当成马王,战马有些不高兴,左摇右摆想要把马背上的人颠下去。

“谢小郎君小心。”

亲兵见战马颠人,连忙出声提醒。

祝仪听到声音,往身侧瞧了一眼,这一眼,便叫她笑出声。

高大的战马摇摆不停像是在驴打滚,死命想把马背上的谢年舟颠下去,谢年舟这人看着单薄病弱,但马术一点不差,任战马扑腾不断,他自巍然不动,如同长在马背上一般——活像一只玉质的不倒翁。

“你别伤了它,这是阿爹从关外买来的名驹,贵着呢。”

祝仪忍俊不禁。

少女粲然一笑,水汪汪杏眼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娇俏又娇艳,连带着鼻梁上的小痣都说不出来的秀气可爱。

谢年舟抿了下唇,收回视线,“知道。”

谢年舟持马缰的左手掌心收紧,两腿一夹,右胳膊一横,压在战马马颈,一套训马动作下来,躁动不安分的战马气焰尽消,不情不愿嘶鸣一声,按部就班跟着祝仪的战马走。

“漂亮!”

“谢小郎君,您这是跟谁学的马术?”

亲兵们性子直爽,见谢年舟驯服战马心生敬佩,大大咧咧问道。

谢年舟轻抚马鬃,以示安抚,声色淡淡道:“无人教我。”

“咦?不能吧?”

亲兵有些意外,“谢小郎君的马术不在少将军之下,若无人教导,只怕练不成这样的马术吧。”

祝仪觉得亲兵的问题有点多。

谢年舟前期就是一个小可怜,别说马术师父了,只怕连饭都未必吃得饱,现在有这样的马术,多半是被人迫害时被迫学会的,学不会就得死的情况下,可不就牟足劲学马术了?

但这种难堪往事是谢年舟的隐私,依照谢年舟好面子不让旁人发觉自己脆弱一面的性子,肯定不会跟亲兵们明说,只会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祝仪没想着谢年舟会回答亲兵的问题,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谢年舟瞥了她一眼,便平静开口了,“我幼年时被人丢在马场,命悬一线,自然便学会了。”

祝仪:“......”

打脸来得有点快,就像龙卷风。

“谁人这般恶毒?那个时候你几岁?”

亲兵的声音明显带了愤慨。

“七岁。”

谢年舟面无表情,仿佛过去的悲惨对他来讲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七岁两个字成功吸引了祝仪的注意力,让她没再关注自己被谢年舟打脸的事情。

七岁,意味着什么?

个子还没马背高,跑得也不快,马甚至不用踩踏他,马蹄踢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把这样一个小孩丢在马场,幕后主使者的用心显而易见——除掉他。

但他没有死。

谁也不知道他在马场发生了什么,总之,他活着出来了,练就一身让亲兵们都拍手叫好的马术,完美诠释了一句话——那些杀不死他的,都会让他更强大。

她似乎与那些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一心想要他死的人,自己杀不死,便煽风点火借刀杀人,手段比那些人更下作。

甚至在被谢年舟所救时,她心里的第一想法不是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命,而是埋怨他男主光环太大,自己没能杀死他。

那些误以为谢年舟被谢延兴害死后的愧疚不安又齐齐涌上心头,挣扎着,怒吼着,想要把她拖入深渊。

祝仪有一瞬失神。

片刻后,她掐了下掌心,理智重回。

愧疚归愧疚,不安归不安,但她从不后悔,更不会改变自己一心搞死谢年舟的想法。

她是一个普通人。

她很自私。

良心的谴责,比不上她家人的性命。

祝仪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谢年舟的脸,她低头看着马鬃,顺着谢年舟的话应了一声,“那你小时候可真是有点惨。”

“祝仪。”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是马蹄哒哒哒的声音,祝仪听到声音抬头,喊话的人已经冲到她面前,正是那个被她嫌弃被她埋汰又被她同情的谢延兴。

“你怎么过来了?”

祝仪有些意外。

谢延兴瞧了眼与祝仪并驾齐驱的谢年舟,难得没有见面便拔刀,不动声色驱马一横,挡着谢年舟的路迫使谢年舟走在祝仪身后,好挪出地方让他与祝仪走在一起。

“我去庄子找你,下人说你没在庄子,我想着你来了乱葬岗,便在这里等你。”

手里做着排挤谢年舟的活儿,但谢延兴话里一点不排挤,言辞间颇有祝仪误解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对我误解良多,觉得我心狠手辣,残害手足,听到谢府抬出一具尸体,便以为是我害了年舟,但是祝仪,我与年舟同出陈郡谢家,是血脉至亲,兄弟之间虽有些摩擦,但若是叫我去害年舟,我却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