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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艳(159)

正德帝万念俱灰,听到这句,无意识地问:“怪你什么?”

宋池悔恨道:“王叔好心去探望我,如果我多留王叔片刻,王叔今日或许就不会去国舅府……”

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德帝发出一声苦笑,韩宗延养了美人勾着儿子,宋池卧病在床,拿什么挽留儿子?他审问过儿子身边的两个侍卫,知道儿子到达国舅府后直接就点那个叫丹蕊的美人胡闹了,甚至连屋里的动静侍卫们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真相就是,韩宗延偷了韩国舅的龙袍向美人显摆,显摆完了暂且藏在衣柜,被儿子意外撞见。

正德帝又哭了起来。

宋湘低声啜泣着,宋池只是默默垂泪,片刻之后,他转向正德帝,请命道:“皇上,臣进京多年,因毫无根基,颇受京城勋贵子弟冷落,唯有两位王叔不曾嫌弃,尤其是二王叔,待臣如亲生手足。臣无能,没能避免王叔今日之难,但臣想替王叔报仇,臣请主审此案……”

话未说完,他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就在他捂着胸口低头的时候,正德帝终于看到了宋池的左后肩,那里一片殷红,定是一路奔波撕裂了伤口。

“哥哥!”宋湘膝行过来扶住兄长,焦急之色,恨不得待兄长承受此痛。

无须悲号恸哭,只凭宋池这伤,只凭宋池刚刚那番话,正德帝就信了他对儿子的深情厚谊。

“此案朕已经交给太子审理了,子渊有伤在身,先回去休养吧。”正德帝说完,继续守着儿子了。

宋池陪他守了许久,直到正德帝命令侍卫送他出宫。

侍卫将宋池送出宫门,宋湘、阿默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马车。

马车出发后,宋湘担忧地看着兄长:“哥哥,你的伤,我先帮你看看?”

宋池摇头,神色冰冷地看向窗外,仿佛还在为安王之死耿耿于怀。

宋湘不懂哥哥为何要与安王那种人交好,只是安王突然横死,宋湘也吓了一跳,就像做了一场梦,不懂不久才见过面的安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哥哥,韩家真的要造反吗?”明明是阳春三月,宋湘却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这京城要变天一样。

宋池看眼妹妹,低声道:“真相如何,太子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我就不要擅议了。”

宋湘知晓分寸,朝廷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只要哥哥平安就好。

韩国舅等人入狱不久,沈二爷、沈三爷、沈琢以及韩家其他姻亲陆续被停职了,同皇后一样,正德帝要先查清韩家造反案,再决定韩家一众亲戚的任用。

沈琢是最先被正德帝打发回来的,一下马,他便疾步朝里面跑去。

韩锦竺正在哭,她想回家看看,韩氏与太夫人都不许她乱动。

见到沈琢,韩锦竺更加管不住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表哥,爹爹如何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沈琢看着她高高鼓起的肚子,有心隐瞒,可风声已经透过来了,他若不说清楚,表妹只会更加焦急。

无可奈何,沈琢将安王之死、帝王之怒以及韩府众人入狱一事说了出来。

侯夫人韩氏最先腿软,跌坐在了椅子上。

韩锦竺本来就被要求坐在椅子上,听完沈琢的话,她神色怔怔,只有眼泪不断地留着。

沈琢单膝跪在她身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慰妻子:“表妹你别急,有太子在……”

韩锦竺心一紧:“皇上让太子主审此案?”

沈琢点头,还想再说什么,韩锦竺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太子与安王都是她的表哥,两人的脾性韩锦竺再熟悉不过,安王虽然好色,好歹把他们当亲戚,太子却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心狠手辣,心情不好时连身边的宠妾都能杀了,这种人,会对有造反之嫌的父亲手下留情?

韩锦竺很急,这一急就动了胎气。

大房乱了起来,沈琢抱起妻子朝产房跑去,再也顾不得什么朝廷大事。

锦衣卫,太子先审问在香山抓到的那两个已经被韩国舅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死士去了。

太子虽然没有在锦衣卫当差,但他的手段比韩国舅更狠,一个死士直接被他打死了,再以此去威胁折磨另一个。

夜幕降临,死士终于肯交代了,承认是韩国舅最器重的方管事秘密栽培了他们,再安排他们去行刺皇上。

太子闻言,命人去大牢将方管事提来。

方管事一开始不肯承认,吃了几轮酷刑,认了,十六个刺客,他个个都说得出名字,身体特征也都对得上。

方管事可是国舅府里的老人,即便那龙袍、玉玺、伪诏都是别人陷害韩国舅的,旁人还能临时收买他最器重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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