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全职高手]雨雪霏霏(256)

叶雪并未如他所愿恼羞成怒，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道：“托阁下的福，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向爷爷提出建议的。还要多谢阁下让我尽快下定决心。”

“什么？”叶云舒楞了一下。

“我说，你在意的只是族长的位置吧，”叶雪认真地说，“觉得我的意见会动摇几位长辈的选择、影响你将来争取族长位置的筹码，所以要用舆论抹黑我，降低我的影响力。”

“不错，”叶云舒供认不讳，“我看得出你对我没有好感，老族长卸任之际，你肯定不会说我的好话。”

叶云舒长她几岁，谦恭的语气掩饰不住言语中的傲慢，透露出智珠在握时对自己手段的非凡自信。他对自己的掌控力十分有把握，于他而言，利用权势和手段排除异己、拉拢盟友，是早就做惯了的事情，因此对叶雪的邀约欣然来赴，纵使不能将她收归己用，不让她坏事也尽够了。

叶雪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把玩了许久的茶宠：“你的确做到了，爷爷见到我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废了我好久的口舌才解释清楚。”

“可其他长辈不会有耐心听你解释。”叶云舒笑了笑。

叶雪跟着他，也自嘲似的笑笑，对他的判断表示赞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这个话题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叶雪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方才继续道：“因为你不诚。既不诚于剑，也不诚于人，你有什么资格继承叶家、号称自己是世家子弟？”

说到最后一句，叶雪已完全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而叶云舒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叶雪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心中又是快意，又是悲凉，索性将剩下的话和盘托出。

“你不是想要族长的位置么？以为有了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爷爷已经听了我的建议，半个月后各房的主事开碰头会，商量分家。

“——过去那个集全族力量于一身的叶姓世家，再也不会有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馆，徒留闻者笑容凝固在脸上，似是没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雪今天本就不是来和叶云舒讨价还价的。她只是来通知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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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的事情我早有想法，并不是为了叶云舒一个人。他是一个导|火|索，我告诉爷爷，没了叶云舒，还会有下一个姓叶的谁谁谁。大概是这次事情闹大了，连爷爷这个不上网的退休干部都从报纸上收到风声，很担心我，所以才答应得这么痛快。”

事情的具体操作与叶雪没什么关系，老族长表了态，远房那些同族早就对本家大权独揽很有意见，分家一事反而正中下怀。叶家自搬到B市以来，经营盘根错节，军政商均有关系，合为一体时，本家觉得下面尾大不掉，远房也觉得处处掣肘，只是碍于势力复杂、外头没人敢动罢了。这会儿想要主动解体，上头是松了一口气，操作起来却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

叶家作为世家，一直是叶雪心头的那根刺，她清楚自请除名不过是个幌子，仍有许多人盯着她，使她时刻蒙受压力。借由这次机会釜底抽薪，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王杰希头一次看到她露出符合这个年纪少女的狡黠笑容：“至少，今年过年不用到处走亲戚，我总算有时间找你啦。”

俱乐部给叶雪批的假有好几天，不过她无意久呆，已托了同行的俱乐部同事买好车票，夜里就可以离开B市。而她则趁着难得的空闲将王杰希约出来，两人这会儿也不用怕被人发现了，就在微草附近的街心公园散步。公园不大，这个点儿来的多是周末疯玩的小孩子，眼看夕阳西下，没多久就该被家长吆喝回去了。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公园里的石子路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话。看着这样的画面，心中不知不觉便会受到感染。

“不后悔么？世家的名头，听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羡慕呢。”王杰希侧头看了身边的姑娘一眼。夕照洒在她半边脸上，映出毫不作伪的愉悦。

“你没有见过真正的世家，否则对这些二世祖绝不会有好感。古时候都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不过现在早就不合适啦！”叶雪想了想，说，“现代社会的结构以家庭为主体，靠血缘关系维系的传承变得更脆弱。圈子里拉关系可以，但一旦牵扯到利益和集权，很难继续稳定下去。没看那些叔叔伯伯一听分家，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就怕晚一步分少了蛋糕。”语毕，她吁出一口气，伸出空闲的左手握成拳头，话筒似的递到王杰希嘴边，“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半夜发微博，可以采访一下微草队长的动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