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谋欢(71)
目无章法,毫无顾忌,霸道蛮横……
她才换好的衣裙下摆被揉成一团,每一寸晶莹剔透的肌肤被那人揉了个遍,像雨像风,疯狂地缠绵。
前几次接吻,他还算中规中矩,出于情,止于礼。而这次,他把君子那套做法抛去了九霄云外,那阵势,仿佛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那样的来势汹汹。
姝楠全身酸软无力,那一刻她感到耻辱,她恨死了霸道偏执的李砚尘。
可她更恨自己,在这蛮横的对决里,她境觉得愉悦,甚至是刺激。
真是鬼迷了心窍!
即便隔着屏风,场面仍然惊心动魄。
外间的侍女们纷纷把头磕去了地上,无人敢喘大气,更无人敢张扬。
终于,李砚尘像是迷途知返,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他红着眼打量着满屋浪迹,又打量着怀中不成模样的女人,在她唇上轻轻啄着,做了个口型:“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不,我不是谁的。
姝楠死死盯着他,暗暗回答。
被他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宛若岩浆浇过,正在脱落,正在溃烂。
他们是天堑两端的人,永远永远,只能相望。任何时候,她都分得清。
李砚尘恨透了她这种空无一物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无所谓。
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太想知道了。
像她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他而偏安一隅。
以前他没这种感觉,这一刻,李砚尘深刻认识到,她是鸿雁是候鸟。生下来,就注定要周而复始地迁徙。
江山权利留不住她,腰缠万贯留不住她。
因为她无欲无求,无情无爱。
在那电闪火光间,李砚尘心里山呼海啸。只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晚上来我府上。”他认真说。
听她毫无波澜“嗯”了一声,李砚尘还要吻她,便闻外头有人喊:“姝娘娘,太后那边催了,大伙儿都在等你,你好没?”
“可以放开了吧?”姝楠询问。
李砚尘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唇角,“看你表现。”
“……”
她拿他没办法,垫脚主动碰了碰男人的唇,却被对方按着又亲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姝楠再出门是一炷香后,侍奉她梳妆的侍女丫鬟全程没说一个字,没传送过一个眼神,显然都是李砚尘的人。
倒是青宁,看见她即便涂再多胭脂也遮不掉那张“肿唇”时,失魂落魄地回看了眼身后大门紧闭的房……
直到寿宴结束,才听说纵横家修然越狱逃跑的消息,李砚尘自然是安排全城戒备,大力搜索,可都没找到人。
事情进行得远比想象的顺利,姝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按约定,修然在出城前要见她一面。她原本是不想见的,然毕竟师徒一场,于是便决定前往赴约。
修然住在一家不起眼的民宿里,姝楠去到时夜色已深。知她要去,且不想与旁人有过多交集,修然提前遣散了一众徒弟,房中只有师徒二人。
她向他行了礼,并没喊他。
他定定望着眼前人,良久说不出话。一晃十年,曾经的小女孩长成了楚楚动人的大姑娘。
“这次谢谢你,”修然先开口,“今后有什么打算?”
姝楠直言不讳:“拿到龙腾秘卷,远走高飞。”
“有线索了吗?”那厢随口一问。
她抬眸看他,摇头道:“暂无。”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老……告诉我。”修然给她倒了杯茶,始终没把“老师”二字说出口。
姝楠接过,狐疑道:“你不走?”
“你尚在危险中,我如何走?”修然凝眸,“我在这里还有些人脉,兴许能帮得到你。”
姝楠久久不语,起身往门外走去,“不用了,我习惯独来独往。你把云祁带走便是,他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说罢,她掀帘要走,又被叫住,“小孤,你还怨我是不是?”
她没回头,只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修然曾在姝楠走投无路时救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更是她认识这个世道的启蒙老师。
只是在纵横世家那五年她无心学文,一心想靠学武出人头地,因此她与那里格格不入,同门师兄弟们也都嫌她是个女儿身,不太待见她,只有修然从不嫌弃,教她诗词歌赋、为人处世。
只可惜她没那个天分,学不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姝楠是怎么离开师门的?归根结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她命运多舛,是她自己运气不好,与谁都无关。
她一直告诫自己。救他,是往昔情分;不与他一道,是维持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