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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21)+番外

作者: 梵低 阅读记录

花辞陷在粘稠的梦里,似乎是被铁笼禁锢,满身倦累,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脱,他在梦里气极,投映到现实却只是若有似无的挣扎。

花累被他逗笑了,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低头笑着看了一小会儿睡颜,轻轻打开他湿冷的手掌心揉搓着,最终也没有忍住低头深吻。

花辞陷在醒不过来的梦里艰难地呼吸着,双手都被狠狠攥着,容不得任何逃脱后退。

他在梦里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怕得想哭。

花累自从十四岁的第一个春..梦开始就在无时无刻地肖想哥哥,骤然面对如此情状,简直比他做过的所有迤梦更美,几乎忘了花辞还在发着烧。

他紧盯着哥哥湿润的睫毛,心里的狂兽嘶吼着快要撞破早已岌岌可危的铁笼。

然而轻轻一声“吱呀”门响,在黑暗中如此清晰,轻易地打碎唇舌交缠。

宋秋玉几乎是落荒而逃,热水打翻在她身上,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门里那荒诞可怕的景象毒药一般腐蚀着她的大脑,让她苍老的心忍不住叫嚣呐喊。

她腿脚早就不那么灵便了,慌不择路地从黑黝黝的楼梯上往下奔,热水从盆子里不停地倾洒在地面上,让她狠狠跌了一跤。

花累像暗夜里的孤狼被侵犯了领地,眼睛猩红着慢慢抬起身子,手指却温柔地在大口呼吸的花辞鼻尖点了一点。

“哥哥,被发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认真询问哥哥的意见,可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他可惜地叹了一声,拉开门,看见了地上的一滩热水。一楼的高大长青木伸展到二楼的美人靠,悠闲地舒展着枝叶,不远处的楼梯上似乎传来“咚”地一声沉闷响声。

花累歪了歪头,抬手慢悠悠地擦拭着唇边因激吻而留下的湿润,低声道:“秋姨。”

宋秋玉身体剧烈地一颤,双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单薄老朽的身体抖得像秋日里的一抹枯叶,黑暗中浑浊的眼珠呆呆地停滞着。

“秋姨,哥哥太忙了,他好累好累,有一些话我们就不用告诉他了,好吗?”

寒夜里,他对着一片黑暗寂静低声叹息。

这一晚花累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费心费力地喂退烧药,又用热水和酒精擦拭了两遍身体,直到花辞的体温退下至正常温度才放下心。

花辞嗓子眼细,睡得沉的时候根本喂不进去药,往往顺药的水咽了,药片还落在嘴里不动。

生病中的人脾气还大,强喂两回自己也烦,刚被温水擦过身体后舒服点的花辞长了些力气,恼得抬手就推,一个不妨就招呼在花累脸上。

佣人站在一边看得都急了,却见二少爷别说面上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被招呼了一下后愣了愣,还能笑出来,继续好声好气地哄。

“哥哥,咱们再吃一次药好不好,不生气……咱不生气哈,吃了药就不难受了,张嘴,啊——”

佣人们都惊讶,再好的兄弟也没能照顾到这个份儿上的,何况这还是弟弟照顾哥哥,简直细致得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后来见花辞实在吞不进去药,花惊只好把药磨成粉,化成水灌进他喉咙里,一边磨药粉还一边心疼地直嘟囔:“这么喝下去最伤胃了,哥哥本来胃就不好。”

花辞发了烧后就口渴,杯口抵在唇上的时候还以为是水,一点也不抗拒地喝,等到全喝完才后知后觉嘴里全是消散不去的苦味,就算是睡着也明白被骗了,气得咧嘴想哭。

花累坏心眼地等到哥哥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样后才把早准备好的蜂蜜水喂给他,被花辞难得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逗得心痒不已,嘴角噙着笑就没落下来过。

花辞就像世上最坚强的保护伞,在他面前从不泄露一丝软弱,他印象里的哥哥从来都是从容、优秀、温柔、勇敢,集合了世界上所有光亮的形容词,如同亘古不会改变的星辰守护他。

高中的时候他自己要求住校,自虐一般地把拥有罪恶心思的自己困在学校里的小小天地里,不去触摸心里的温暖,让他遗憾错过了哥哥许多模样。

一直到快上大学,他才与自己和解妥协,像是见不得光的鬼魅不怀好意地离花辞近一点,再近一点。当他能俯视哥哥的同时也发现了哥哥更多的模样,他像贪婪的收藏家一样收藏着花辞的每一个小表情和小语气。

很多时候他特别想在花辞身边装一个隐秘的摄像头,记录哥哥的每一帧动作,他一定能眼睛都不眨、日以继夜地持续观看。

就像现在,花累坐在床边,两只手虔诚地握住花辞的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安静平稳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