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记忆[短篇](22)

[陈浩]

怎么了啊大……

[小晴]

陈浩，你听我说，快停车！然后下车！

[陈浩]

你、你……

[小晴]

来不及解释了！按我说的做！

[陈浩]

你、你干吗这么凶？

[小晴]

快点下车啊！还有，一定要站得离马路远点！

[陈浩]

等等，小晴，你知道我在开车？你、你监视我么？

[小晴]

对，我在监视你！你今晚在加班！所以回家晚了！

[陈浩]

不是、不——啊，对对对，就是就是……

[小晴]

快点，停车了没有？

[陈浩]

停了，小晴，快说吧，到底想干吗？

[小晴]

站到车外了没有？

[陈浩]

站了，喂，你是不是找人埋伏我？想揍我？

[小晴]

别废话了！快按我说的做，不然你会死的！

[陈浩]

你、你这也太狠了，不就是……

电话那头再次听到刹车和撞击声，电话挂断，时间又是一分钟，小晴的表情近乎绝望，她气急败坏地拨打珍珍的电话。

[珍珍]

小晴，又、又怎么了？

[小晴]

珍珍，快告诉我，陈浩怎么死的？

[珍珍]

你、到底想干吗？！

[小晴]

珍珍，快告诉我，陈浩怎么死的？

[珍珍]

小晴，你是不是疯了？十五分钟前你刚问过我！

[小晴]

十五分钟？都过了十五分钟？！

小晴抬眼看挂钟，时间是23：50。

[小晴]

珍珍，快说！陈浩是怎么死的？

[珍珍]

小晴，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小晴]

不许哭！你给我听着，不许再浪费我的时间，否则我宰了你！

[珍珍]

小晴，你至于吗？陈浩都已经死了！

[小晴]

快说啊！

[珍珍]

他……那天晚上，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有辆卡车撞了他。

[小晴]

那卡车不是撞了他的车么？

[珍珍]

要是只撞上了车，他就不会死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小晴挂断电话，已经陷入深深的焦虑。

[小晴]

陈浩，今天是你的头七，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机会了！

小晴又试着拨打了多次陈浩的电话，每次都没能熬过致命一分钟。最后，她绝望地躺在床上，看了眼挂钟，离午夜12：00还有不到两分钟。

[小晴]

陈浩，你马上就要走了么？我再也救不回你了么？

[小晴]

一定会有办法！既然老天给了这个奇迹，就一定也给了一个办法！

[小晴]

我一打电话，就能回到7月15号晚上11点，那么，在打电话之前……

[小晴]

电话接通前的一秒，也就是7月15号晚上11点那通电话前的一秒……

[小晴]

我如果能在电话接通前……

小晴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瞪大眼睛，再看了眼挂钟，离午夜12：00还有不到一分钟，她忽然像是看到了极恐怖的画面，大哭大叫，歇斯底里。

***

医院里，急救室外。

[珍珍]

真想不到，小晴为什么要自杀呢？

[陈浩]

她昨天夜里，给我发了条微信。

[珍珍]

啊！昨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陈浩摇头，从手机中调取那条微信，递给珍珍，屏幕显示微信发送时间为22：59，即，离那致命一分钟的电话被拨通，还有不到一分钟。

[小晴的微信]

我爱你！我为你而死！

珍珍大惊失色。

[珍珍]

陈浩，小晴她、她是不是知道了？！

[陈浩]

也许吧……

[珍珍]

是我们害死了她……

[陈浩]

我当时在开车，我的手机微信没有提示音……

[珍珍]

所以你没及时看到？

[陈浩]

嗯，要不然……我就能打个电话过去，可能她就不会死了。

[珍珍]

别说了！

小晴死后七天的夜里，珍珍的家，陈浩看了眼表，时间是22：45，他很为难。

[陈浩]

我、我该走了。

[珍珍]

别走！陈浩，我、我害怕！

[陈浩]

有什么怕的？

[珍珍]

今天是她的头七，我总觉得，她还没有走。

[陈浩]

你胡说什么？那都是迷信的事！

[珍珍]

不对，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屋子里看着我！

[陈浩]

别瞎说，世上根本没有鬼！

[珍珍]

别、别走了！你赔我吧！

[陈浩]

珍珍，我们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能在她头七的日子，还和你在一起！

[珍珍]

陈浩，你有这种感觉对么？你怕了对么？

[陈浩]

你、你疯了吧！

陈浩摔门就走，背后传来珍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