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婧也知道标记这事不是儿戏,大概能get到明烛的顾虑。
勾着口罩带子的手越揪越紧,喻婧惨白的脸重新染上了粉,睫毛微颤,眼神怯怯地看着明烛,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明烛挺满意这个回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内心恢复平和,淡声:“那就好。”
这件事说起来挺尴尬的。喻婧是真的没有任何资格怪明烛,而且在她那样糟糕的情况下,明烛居然还能冷静自持没有对她下手,最后还把她送来医院救治,人品简直好得没话说。
明烛真的很不错。
以前她对明烛怎么就那么大偏见呢?
喻婧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感到惭愧,身体稍稍坐直,仰头,看着明烛眼睛,郑重而认真地说:“明烛姐,真的很谢谢你。”
谢她的不好奇不探究,谢她愿意帮忙隐瞒,同时也感谢她的大度和关怀。
早晨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温和地落在少女身后,把她头发染成了好看的金色。
因为精力还没怎么恢复,加上刚睡醒没多久,喻婧此时的声音比平时软糯。她不再掩饰自己,微乱的头发软趴趴趴地搭在她脸上,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样子。那双桃花眼恢复了水亮,清澈又真诚,明镜一样,看得人一阵心虚。
明烛喉咙滚了滚,忙撇开头,看着她身后的暖阳,嗓音低沉地“嗯”了声。
喻婧没有说具体感谢什么,明烛却听懂了她话里包含的意思,感觉有点受不起这声感谢。
明烛并不是什么圣人,昨晚,她无意撞见喻婧发情,一开始确实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喻婧,没有动任何歪念。可是当喻婧烫而软的唇贴上来吮那个伤口的时候,她没把持住,身体可耻地有了反应。
正常情况下,AO在力量和体质上悬殊很大,一个发情的Omega更是弱到不行,明烛怎么都不可能制不住喻婧。可是当时,喻婧那一吮就是让她错乱了。
那一下的感觉很陌生,明烛没体验过,身体莫名的兴奋起来,颤抖了一下,愣神了,所以最终才让喻婧标记得逞。
这些,明烛并不打算让喻婧知道。
虽然当时她完全是被动的,但明烛还是为自己那几秒钟生出的龌龊念头感到惭愧。
人家才十九岁,那么小,她竟然……
明烛无声地吐了口气。
透过窗台,远远地看到医院门口有人在卖包子,明烛敛了敛容,目光收回,对床上的女孩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不用了明烛姐。”喻婧喊住了她,眸光扫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歉声:“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已经没事了。一会儿我让小叶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烛昨晚被她折腾得确实没怎么休息,没有她助理电话,大半夜不想麻烦别人,也怕引起骚动,所以就自己一个人送她过来,到了医院也没怎么休息,一直撑到现在。
两个人关系也没熟到可以相互照顾的地步,明烛也就不跟她客套了:“好,那我走了。”
喻婧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微笑着冲她挥手。
明烛戴上口罩,转身走出病房。
清洁工阿姨拿着一根拖把兢兢业业地拖地,巨大的拖把几乎霸占走廊的地板,她拖得很熟练,也很卖力,拖把撞到一双纤尘不染的裸色高跟鞋,她才反应过来,提着拖把推到一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当地方言。
明烛听不懂,从她表情判断应该是在道歉,回了句“没关系”,也没管鞋尖被粘上的那滴污渍,抬起脚,不疾不徐地走向电梯。
明烛是借民宿老板的车过来的,到车库取了车,径直开回民宿。
时间尚早,加上今天没有录制任务,肖意欢他们都还没醒。明烛进入民宿时,看到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打扫卫生。
这对三十出头的年轻夫妻都是Beta,人很和善,昨晚明烛打电话向他们借车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问她是要拿去干嘛,十分信任地就把车借给了自己。明烛回来还车他们也没问,只问她需不需要早餐。
于是明烛去厨房盛了一碗粥。
“嚯,居然有人比我还早。”平时总是第一个起的谢海超,一进餐厅就看到坐在桌边吃东西的明烛,打趣道:“你也开始养生了?”
明烛浅浅地弯了弯唇:“超哥早。”
《夺宝》这档节目,明烛已经录了两期,她不爱主动与人亲近,至今为止,跟其他嘉宾的关系也是冷冷淡淡,她没说自己早起的原因,谢海超也不会问。
两个人错开位置面对面吃自己的,谁也没搭理谁。
沉默维持了几分钟后,谢海超突然放下手里的勺子,看向对面优雅用餐的明烛,压低声音:“你昨晚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