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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74)

那位活在云端上,不久之前还对舞会冷眼相待,应该只会出现在资本或学术酒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眼前这个置身于现场,做了全套装扮的,多半是为了吸引沈禾柠的注意,胆大包天模仿了薄教授的特征。

光影从轮椅上一层一层漫过去,薄时予始终不急不缓朝向舞台,盯着谢玄州那只握住沈禾柠不放的手。

到舞台边后,他把一对劣质的翅膀抬起来,面具后的黑瞳牢牢注视沈禾柠,在喧嚣声中低低问:“吃夜宵?”

沈禾柠心跳到说不出完整的回应。

别人不敢认,也认不出,但谢玄州一眼就知道是谁。

因为上次夜店沈禾柠醉酒的事,他这阵子被薄时予明里暗里收拾得太惨,到这会儿才有精力出来找沈禾柠,满以为这地方薄时予绝对不会踏足,结果又是这样。

他颊边肌肉紧紧绷着,心里不甘,仗着彼此都有伪装,忽然僭越道:“就算做了装扮,脸上一点妆都没有,也不够入场要求吧,应该作——”

“废”字卡在谢玄州快溢血的牙关后头。

薄时予把翅膀扔回台上,随后招了一下手,沈禾柠被蛊惑一样在台边蹲下身,拉近跟他的距离。

他脱掉一只手套,拇指苍白,指腹贴上沈禾柠浓红的嘴唇,在上面抹过,沾满她的口红。

接着又压回到自己的嘴角边,向脸颊重重划开,一道血迹似的红色触目惊心,又蛊得人目眩。

他音质磁沉,裹着大雪初降的寒凉,混在音乐声里,只有最近的人听得清。

“这样,够不够夜宵的条件。”

-

舞会还在继续,舞蹈学院不缺漂亮姑娘,沈禾柠从舞台跳下去之后,自然有新的人上来再次调动气氛。

大家别看跳得欢,也清楚沈禾柠这样的根本追不上,更多的是像追爱豆舞台一样过来热血一把的,除了少数人不甘心之外,她真走了也没有太多失望。

台上换成了现代舞的学姐,音乐声比之前更大,鼓点激昂节奏快,整个礼堂都陷入躁动的踢踏和吼叫声里,即使是离开大厅范围,在其他角落也听得一清二楚。

沈禾柠的记忆有一点模糊,忘了自己是怎么让工作人员把现场光线临时调暗,然后趁着短暂的黑,跟着薄时予走出人潮,把除了他之外的一切都甩在身后。

正门是不适合走了,万一引起这么多人注意还不知道要被怎么传。

礼堂的环境沈禾柠熟悉,本能地往深处去,那里有道能通外面的侧门,这么晚不会让人看到。

她脚步不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对薄时予干嘛,只是满腔失去节奏的震动需要一个发泄口。

里面途径的一片区域暂时还没使用,越深入越暗,沈禾柠有些干涩地轻轻吞咽着,被堆放杂物的黑影吓了一跳,不由得颤了一下,下一秒手腕就被最熟悉的触感握住。

他好像用了力,又好像没有,沈禾柠分不清了,遵循本心,顺理成章地在昏暗里倒向他,坐在他腿上。

那双腿还盖着披风,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被他敞开,有意无意地接纳了她。

沈禾柠的头撞到他肩膀,呼吸里燃着细小的火星,扑洒在他颈边和耳廓,撩起本能的战栗。

她口渴得急需水分,舔了舔唇,沙哑问:“哥,你怎么能来这种场合——”

这种有些幼稚的,混乱的,没边幅的,跟他是云泥。

薄时予还戴着那张面具,沈禾柠看得心惊,又有种难言的亢奋,她手轻颤着,要去替他摘下来。

他避过,双手制住她。

沈禾柠一晃,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略仰,薄时予及时揽过她,轮椅在略有脱控的力道下往前滑动,直到她的背抵上了过道的墙。

薄时予压住她两边臂弯,她温驯地被固定在墙上,头忍不住仰起,胸前急促起伏。

他脊背微低下来,靠近她,有意问:“不是来吃宵夜么?”

沈禾柠想到那种场面被薄时予给看见了,耳朵不禁一热,自动认为他是嫌她在舞会上太不成体统,看不下去了专门来抓她的。

她又回忆起深吻之后他连面都没见就走了,于是她也不甘示弱,歪着头轻声说:“宵夜我只跟哥吃,这不是……菜已经给你上了吗。”

“你这个做老师的,哪有课还没下人直接消失的道理啊,”她语调绵甜,撒娇般拖着尾音,“是不是也觉得上次做得不对,终于良心发现,来给我加夜课的。”

薄时予喉咙深处滚着极淡的笑,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柔和扣住她的脸颊,让她老实。

在他怀里,黑暗就不再是恐惧,反而给了沈禾柠胆子。

她偏要逆反,迎着他张开的虎口往前够,既然手被摁着不能动,那就用嘴唇去碰他面具的边缘,头一侧,借着力度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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