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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猎奇冒险文[无限](199)

作者: 吃人说梦 阅读记录

郁臻捏着试管,听到里面传来肝胆俱碎的凄厉惨叫。

第90章 异星众神(二十) 命运

他的手指沾着发腻的血污, 那是何安黎的血。

郁臻问身边的小孩,“她说什么?”

“她让你回去……”

“回哪儿?”

“地球吧。”

她说抗体,回地球研制抗体。郁臻低头看手里脏污的试管, 细沙纯白无瑕, 这是病原体, 难道病毒传到地球了?

那何安黎又怎么会知道?

他看向会议室的舱门附带的小窗——

室内月光铺地, 一面透亮的窗之外, 月盈枝头, 树海幽蓝。月色下一具女尸横陈,血泊里爬起一只手掌般大的生物, 它灵动地舒展四肢, 翘起生着倒刺的蝎尾,后退几步后, 向前冲刺,钝圆的头部撞向长窗!

它想出去, 不过找错了方向。

但以它生长的速度, 真的能撞破金属装甲冲出去也说不定。

郁臻望着何安黎的尸体,想来想去, 只好怪杜彧了。

突然间, 那只徒劳无功的小怪物转过头,它明明没有五官和眼睛,但郁臻就是知道——它在看自己,它发现他了。

郁臻不再停留,朝舰桥跑去。

小孩说巫马把先前的怪物们都关了起来, 它们暂时跑不出来, 但一路上他仍是提心吊胆。

原本这艘船很热闹, 随处可见生活气息, 能听见音乐和欢声笑语,甚至有人弹钢琴和吉他;然而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一艘装着怪物和死尸的空船。

郁臻气喘吁吁地到了舰桥,他茫然地围着调度台走了一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懂操作和驾驶,无法对系统发号施令。

看来何安黎所托非人,他不能完成她的遗愿。

也许他此次的命运是留在这里,等待有限的资源耗尽或是一头怪物夺窗而逃,顺便取走他的性命。

又也许,他等不到那个时候,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脱离这个世界了。

就当是一次观光。

可是郁臻攥着那支试管,心脏某个部位胀痛苦涩,他感到生气,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渺小脆弱却不放弃自救和挣扎,他认为人应该是这样子;他不是一个坦然接受命运的人,否则他活不到今日。

郁臻转过身,面对他的小跟屁虫,“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孩绞着手指说:“你得找到巫马……”

郁臻:“他没跟何安黎一起回来,谁知道是不是报废了。”

小孩摸摸自己的胸膛,“我能定位他,他没事,只是被休眠了。”

郁臻:“我不要找他,他绝对干了坏事,不然何安黎不会抛下他。”

“但你能阻止他呀。”小孩招招手,要他靠近,神秘兮兮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郁臻弯腰俯身,“说吧。”

“你哄哄他吧,他很听你的话。”

郁臻:“谁要哄一个心理变态啊!”

小孩不希望被迁怒,无辜地耸肩道:“可是你只能依靠一个心理变态了。”

……

天蒙蒙亮,郁臻站在悬崖边,清晨的风吹刮脸颊和头发,他俯视脚下的深渊,其实都被树叶枝桠遮挡,看不到底。

“瞎折腾。”他嘀咕一句。

在他眼里,除了“好好活着”以外的事,都叫瞎折腾。

但一个死人委托他的事,他愿意帮忙完成,他拒绝不了。

郁臻听傅愀说过,做梦是一个自我治愈的过程,一遍遍重演的剧痛和悲伤,都是为了让人醒来后释然面对。

——不知道杜彧究竟经历过什么,才总是安排他演绎这些追杀与逃亡的情节。

郁臻望着淡入云际的月亮,轻声问:“你有在哪里看着我吗?”

他的话音被风吹散,飘向远方。

郁臻扣紧垂在峭壁边缘的绳索,蹬着岩石腿一泄力,飞了下去。

下坠的速度河水湍急,凛冽的风和树叶贴着脸颊擦过,郁臻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像落水般掉进了葱郁的树冠!溅起一堆树叶飞扬……

脸庞血线随树叶齐飞,皮肤激起烫热的刺痛感。

操,破相了。

***

他承认自己做事鲁莽,可他永远不改,因为效率比一般人小心谨慎要高。

他落地只用了几分钟,姿势不太高雅,顺便受了点小伤。树林里黑蒙蒙,看不清前路,他打开手电,寻找一条留有人迹的荒草丛。

通讯器耳机里传出小孩的声音,指导他该走哪个方向。

郁臻绕开一棵百米高的参天大树,手掌抚摸过粗砺苍老的树皮;这样的巨树林,任意一棵树锯断后,都能容纳几十人在上面开舞会,他像一只蚂蚁,在清晨迷雾中缓步前行。

四周安静得仿佛整颗星球只剩他自己,孤独和寂寞化为永夜,时间和光阴不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