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港湾(79)

“……”

正和秋儿激烈讨论鲨鱼种类的上官聿南，没料到话题转到他头上来，而且还是在撵他。他说：“下午走，我还要吃你做的八宝饭呢！大年初一，你不能这样！”

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是族里的宗亲长辈知道他回来了，要他去参加祠堂祭祖。这下，他便不得不走了。易颜不解：“不是说不聚众了吗？”

上官聿南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没几个人的。”

喻智恩接着话头道：“我也走，《绝命毒师》第五季还在等着我呢。”

易颜看喻智恩意志坚定，又担心她在这里玩得不自在，只好道：“那你吃了午饭再走，下午我送你回去。要是在宿舍看电视烦了就发信息给我，再过来玩，我来接你。”

上官聿南闻言，说：“我可以顺道送她。”易颜听上官聿南这么说，看他一眼，都不知道该要他快点走呢，还是慢点走。喻智恩当下表示同他一起走。

易颜只好拿袋子装了些糖果点心以及一些方便蒸煮的食材给她带上，又把分了些口罩给她。然后问上官聿南：“你要带点什么吃的走？我给你弄。”

“不用了，我们祭祖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上官聿南穿戴整齐 ，拿着钥匙出门。来的时候大包小包，走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带。易颜奇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带走吗？”

“不带，我改天过来好用。”

易颜本想说，你倒是把我这里当家了。但见喻智恩在旁，便忍着没说出来，也没再跟上官聿南纠结。回头叮嘱着喻智恩好好呆着不要瞎跑，哪些菜怎么煮。喻智恩被她当小孩一般嘱咐完后一一答应了才跟着上官聿南上了车。

“秋儿，改天叔叔再来看你。”临上车前，上官聿南向秋儿挥手。

“上官叔叔拜拜！”秋儿站在易颜身边向他挥手。

上官聿南又向易颜道：“我走了。你也好好呆在家别到处跑，有事打电话给我。”

易颜回了句：“恩，慢点开车。”

上官聿南得了这句，心满意足地走了。

易颜和秋儿站在凤凰树下目送他们消失在老街尽头，〖一面之缘〗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易颜拉着秋儿进了院子，再把院门锁好对秋儿说：“走吧，宝贝儿。妈妈陪你看《航海王》。”

疫情的关系，大年初一陪秋儿看电影的计划不能成行。为了弥补秋儿，易颜便从网上下载了电影来陪他看。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上官聿南思忖过后对喻智恩道：“谢谢你这几天陪他们两母子玩。不过，你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吧？毕竟我还有一层身份是你们公司的客户。我们其实认识好几年了，但你们公司那些人并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这些，可能会给她的工作带来麻烦。”

上官聿南这是以当家者自居，喻智恩感受到了易颜不在场时这个男人并不好惹的一面。她正色道：“我没见过你，可以吧？”

上官聿南点头。

送完喻智恩，上官聿南直奔上官家祠堂。若是往年，那一定是锣鼓喧天，龙狮齐舞。这一年，这些都没搞，所有流程从简，参加人员也只有族中的长辈和一家一个的代表，连喜欢热闹的小孩都不曾见到前来嬉闹。

在祠堂门口，他便碰到了他那一身匪气的大伯——上官槐。这人中等身材，面色蜡黄，长期斜眼看人使得那双眼睛有些呈下三角，因此便有了阴险狡诈之相。头上的板寸已经花白，现年58岁的人硬是像上了60，看来这两年他过得并不是很顺心。

“你小子怎么来了？” 他伸手拦住欲进门的上官聿南，指着祠堂门牌上的字说：“看清楚了吗？上！官！氏！宗祠！你姓什么搞清楚了吗？就往里面走！”

其他人知道他们往日过节，料上官槐在这祠堂前不敢真的乱来，便在一边瞧着既不劝说也不参与。里面拜祖仪式尚未准备妥当，不如在这看看热闹打发时间。

上官聿南抬头看那几个金色大字，又看那翻修过的绿瓦彩雕屋顶。龙凤牡丹，仙鹤喜鹊麒麟花花绿绿的跃然落在屋脊和飞檐之上。阳光从那飞舞的凤凰尾羽间穿透过来，有些晃眼。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本姓，因为慕烟雪从未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姓什么，其他人更无从所知。上官飏给了他名字，使他拥有了上官家的姓氏。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认为自己是姓上官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因为他是上官飏的儿子。上官飏认他，他认上官飏，这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想，无所谓。

“要我拿身份证给你看吗？”上官聿南不愠不火地说，伸手就往衣服内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