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GL）(107)

犹豫了许久，秦薇薇终于开口对唐果说“果果儿，关于安宁，如果你…”

“她挺好的。”唐果打断秦薇薇的话，她偏过头，朝秦薇薇扯了扯唇角“我，也挺好的，不用操心。”

“我是说假如你真的放不下…”

“没什么放的下放不下的。”再次打断秦薇薇的话，唐果伸手抓了遥控器换台，视线转回电视屏幕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秦薇薇的话“快过年了。”

秦薇薇不能理解她突然这一句快过年了是什么意思，看着她依然一副愁容。

“你给阿呆买了新年的小衣服小皮鞋了吗？”

“买了。”唐果明显不愿意再谈关于安宁的话题，秦薇薇没有再勉强，她拍了拍唐果的手，起身去厨房帮忙了。

唐果弯腰把放太久了有些胀痛的右腿抬到茶几上放下，靠进沙发里，捂着冷冰冰的疼痛着的胃盯着电视。戏曲频道播放着往年的春晚，搞笑的小品台词和动作对她来说丝毫不起作用，她听进了所有的台词，却没办法将那些文字转化成一句完整的话，像是失去了理解能力。她看着摄像机转向观众席，上面的人一个个笑的那么开心，她只能学着她们的样子，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在笑什么呢？她想，有什么好快乐的呢？明明生活那么苦，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强颜欢笑。

晚饭唐果喝了几口汤，勉强了吃了一块鸡肉就放了筷子。她很想多吃点让自己的老妈宽心，可她真的没胃口，吃不下。

唐妈妈急的眼看着要发火骂人了，被秦薇薇拦着才没有开口。

唐果抱歉的对唐妈妈说：“我不想吃，没胃口。老妈，过几天就好了。”

唐妈妈无法，举着筷子唉声叹气“不吃怎么好的了嘛，你那个腿，啥时候才能走路嘛？”

“阿姨，她说过几天好了就等她嘛。每次少吃点，多吃几次就好了。”秦薇薇也着急，快过年了，医院忙，家里事情也不少，唐妈妈来了之后这十多天她没有来看唐果，没想到这次过来陪她去派出所签字看到的她竟然是这幅模样。

唐果靠在沙发里，唐妈妈每一次叹息都像鞭子抽在身上一样让她疼痛，她想好好笑一笑，好好吃顿饭讨老人家宽心，却又无能为力。她偏着头看了看秦薇薇和自己的老妈，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又生病了，可是，她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治。

第45章

大年三十，因为唐果腿脚不方便，唐爸爸也从老家过来，一家三口过年。

唐果坐在客厅阳台上，午后暖烘烘的太阳洒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可以隐隐的看清她脸上干瘪的毛细血管。

唐妈妈和唐爸爸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屋子里漂浮着肉汤的气味，她有些恶心。

大约是唐爸爸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唐妈妈有些嗔怪的责骂声传进唐果的耳朵的同时也传来了唐爸爸捧着肚子哈哈笑的声音。

微垂着的眉毛动了动，唐果抬起头，看着远处高耸着的楼宇，觉得它们跟自己一样，孤单单的。

耳边时不时传来些小区里小孩子玩耍的爆竹声和嬉笑声，更让她空洞洞的心里吹起了阴冷的风。

她忽然觉得心慌，像有人用鹅毛刷着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想挠挠不得，想抓抓不到的感觉让她慌的坐不住。她支着手从轮椅里站起来，拄着拐杖缓步回到房间，从衣架上取了外套套上再回到玄关，对着厨房的方向说：“爸，妈，我出去一趟。”

唐妈妈着急的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着她坐在鞋凳上换鞋问“马上就三点半了，你腿又不方便，要去哪里？让你爸陪你？”

唐果站起来，摇了摇头拒绝“不了，就在楼下坐坐，不走远。”

唐果说了谎，她很缓慢的出了电梯，一步步走到小区外边，在空荡荡的大路上等了许久才坐上一辆出租车。

上车的时候，师傅问去哪里，她有些茫然的从后视镜里和师傅对视一眼，幽幽的叹息一声“去大学城吧。”

师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什么，把车开走。

因为过年，路上车辆很少，空荡荡的让出租车的速度更快了些，十五分钟的路程，师傅用了十分钟就开到了。

安唐果的要求，师傅把车停在悦吧对面的那棵景观树下，唐果坐在后座上，看了一眼微合着的木门，又仰头看向二楼的阳台，障子门开了一半，安宁应该是在的。悦吧隔音玻璃里面的百叶窗帘放下来，她看不清里面是不是有人。事实上，不用看唐果也能猜到，里面没人，悦吧生意本就不算好，如今过年学生都回了家，还有谁会刻意来这附近商家都关门了的小巷子里看书喝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