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之外（师生GL）(153)

许诺低沉压抑的一声抽泣过后，颜如一猛然坐起身将许诺抱紧，埋首在她颈窝的时候，她拼命的摇着头：“我不是...我不是...许诺，我不是...”

“我有太多无法让你同我一起承担的痛，许诺，那时候你还那么小，你还要念高三，你还要上大学，你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是你的老师，可我更是爱你的人，我怎么可以拿你的未来来赌？你那么聪明，我宁愿...宁愿我们什么都不是....”

许诺都不记得颜如一那天晚上在她怀里哭了多久，她只记得肩上厚实的羽绒服湿了一大片，颜如一的眼泪滚烫，几乎烫伤了她的皮肉，她哭的那么凄厉，许诺简直无法再忍受让她流哪怕一滴泪。那一刻她几乎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颜如一停止哭泣，她害怕她哭，因为那样的疼痛，会让她想要停止呼吸。

后来是许诺开完了剩下的路程，颜如一那天晚上没有回家。她缩在许诺的床上，抱着许诺的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并拒绝许诺进去陪她，她在黑暗又封闭的环境里缓缓的讲了快两个小时，将过去的七年，一分不差的讲给了许诺。之后，抽泣着睡去。

直到颜如一的声音停下许久，许诺才将埋在枕头里的脸抬起，她一声不吭的将被子轻轻拉开一角，想将颜如一抱起放在枕头上，才刚一动，就见她皱眉有要醒的迹象，她屏住呼吸，不敢再乱动，只将被角翻折，露出颜如一的脸，让她自然呼吸。

后来，她用热毛巾反复帮颜如一敷了很久红肿的眼睛，之后才下楼洗漱，滚烫的热水从莲蓬头里愤怒的冲刷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蹲在地上狠狠的哭了出来，她用尽了全力去叫去喊，去把过去的那么多年压在心底深处着像是早已不复不存在的情绪都喊了出来，直到双眼干涩再也没有眼泪之后，她起身，飞快的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用睡衣包裹着自己被热水冲的每一片皮肤都发痛的身体，上楼，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被颜如一占领后剩下的哪个角落都不足以让她好好伸展身体的床的一角找到一个地方，掀开被子躺进去，临睡前，她探身吻了颜如一的眼睛，在被窝里找到她在痛哭过后一直没有放松的手，掰开手指握在手心，轻轻的用拇指在她指节上摩挲安抚，直到睡着，也不曾松开。

原来，她们谁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对同性恋充满歧视的社会。

第65章

黄昏，车缓缓开进住宅区，颜如一远远的看见自己家车库前停着的一辆黑色的奥迪城市越野车，她烦闷的一脚将刹车踩到底，车身戛然停在转向的路口，把身边吃了晚饭出来遛狗的老人吓了一跳，嚷了一句牵着狗走开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再捏紧，颜如一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时候回家。

她没有接到任何人通知说她的前男友将在今晚来家里一起吃晚饭，她能猜到那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默认了的安排，她甚至能在脑子里勾勒出现在父母面对那个哪一方面都让他们满意的男人脸上堆起的笑容。

副驾驶上的电话响起，颜如一侧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闪烁的号码，眉梢松开几分，她清了清嗓子，勾起唇角，指尖滑开接听键，柔声说：“喂？”

“你快到家了吗？”

“嗯。就快到了。”许诺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耳窝，似乎还带着她缠绵的温度，颜如一终于将眉头完全舒展，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笑笑的说：“你十分钟前刚打过电话，许诺同学。”

“哦....是吗？”电话那端许诺的声音忸怩了一秒钟，随后低低的说了句：“可是我想你了。”

颜如一挑眉，唇角几乎咧到耳根，耳缘开始发烫，以前，她可不知道许诺这么愿意表达自己内心的喜爱。

许是颜如一无声的笑太过有感染力，又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没说话，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轻声喊了一句：“颜如一？”似乎是想问她有没有在听，随后，又像是顿悟到什么了一般，微微提高了分贝，别扭的问：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颜如一眨了眨眼，看向车外的视线都变得柔和起来，她笑着拿左手支在车窗上，手指微曲着撑着头笑的越发灿烂起来，只是许诺还有些别扭，这个时候她不能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否则，她以后该不好意思再说小情话了。

清了清嗓子，颜如一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对着话筒说：“我只是开心。”

“开心什么？”

“开心你说你想我。”

“enm...”

那个人还是别扭了起来，颜如一扶额，轻笑出声，故意逗她：“我要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