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丝到白发(37)

“你今天过后能不能别老在教室大声呼喊我？给我留点儿面子。”曾少恒讨好地问道。每次欧阳琪一喊他，他就心慌得很，总感觉他亏欠了她一样。就连班上的同学，看他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吃味起来。

“这礼物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询问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充分演绎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如何的。

如果连送礼物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一己之私，这份蕴含在礼物里的心意何在？还会有吗？人与人之间还有真诚可言吗？

“当然不是。”曾少恒立即否认。

听到这个回答的欧阳琪才把原先僵硬的表情放松下来。

“如果你实在想喊，能不能稍微小声点儿？”声音一大就容易吸引其他同学的注意力，那种齐刷刷看向他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为何要观看他？

“这个我答应你。”

欧阳琪端详着手中的耳钉，心中的欢喜毫不掩饰。曾少恒见了，更是愉悦。

原来送出去的礼物能够得到当事人的中意，送礼物的那个人会比当事人更高兴。

安静的客厅，闯进几个长辈，有说有笑，场面和睦。

“看到你们感情还能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双方父母走进来，来到沙发处坐下。

“是呀，我当初还担心带走了小琪，两个孩子会不开心呢。现在看到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欧阳妈妈附和曾妈妈，眉目柔和。

还是那句话，孩子有遗憾，父母也会愧疚。

两位女长辈，风华绝代，各有千秋。然而，稍作侧目，便会发现，两位男长辈，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大腹便便，不修边幅。如若不是男女间的耳鬓厮磨，相敬如宾，任谁都不会发现这是一对又一对的夫妻。

曾少恒和欧阳琪一一问候对方的父母。

“这两个孩子，真是的，先坐下吧。”看到两个孩子一副尊敬的姿态，欧阳妈妈笑着说道。

孩子各自坐回父母的身边。

“小琪，听说你是班上的班长，那你可得好好看着我们家的少恒，不能让他乱捣乱。”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乱捣乱？”曾少恒不满地反驳道。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曾妈妈解释，自家孩子自家怼。

“阿姨，您放心吧。少恒哥在学校表现挺好的。”欧阳琪为曾少恒发声。

欧阳琪示意曾少恒，意思在说，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免费帮你一次。

可此刻的曾少恒可顾不上这么多的眼神交流，他的心莫名地为之一振，他已经好久没听到过欧阳琪这么称呼他了。

曾少恒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渣男了，他与许之望分开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怎么就移情别恋了？

“那就好那就好。”曾妈妈连连称好。

两位已婚男人甚觉无聊，有默契地起身来到书房下象棋。

客厅里还有几个佣人在收拾狂欢后的狼藉。

有女人的地方少不了欢乐，两个孩子和两位妈妈谈得甚欢。

甚至有一种错觉，回到了六年级的错觉，就好像那个燥热的暑假还在，而人呢，也从未离去。他们不过是放了个晚学，第二天来到学校又可以再次遇见。

有人欢愉有人愁。

回时与来时一样，来的时候许之望是谁陪的，回的时候还是同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魏旭压抑了一晚上 ，总算是问了出来。

“这关你什么事儿？”许之望内心诧异，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自从魏旭回来后，她对他说话总是带刺的。他并不欠她，她为何要甩扑克脸给他看？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还能收回来吗？

魏旭的眼中闪过一缕可察可见的伤痛，他终究不是铁打制成的，面对许之望的冷言冷语时，他还是会受伤，会难过……

自问一下，许之望确实没有理由告诉他，她是否喝酒这件事，也跟他无关。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多情。

“是我多问了。”魏旭有气无力地说，渐渐黯淡的神色告诉许之望，他这次是真的受伤了。换作是以往的魏旭，他一定会穷追不舍，不要脸地缠问到底。

这一次，魏旭的的改变，换许之望慌了。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关心，她是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装作不知就没有发生过，存在的还是存在。

这次，换魏旭走在许之望前面了。

看着就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许之望难得地主动了一回。

“魏旭。”声音里的害怕与犹豫混杂在一起。许之望站在原地，并不走向魏旭，魏旭听到声音，脚步自觉地停止了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