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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215)

渊吝淡淡的道:“兄长从小便那般夺目,不只是长相,能文能武,是族中的希冀……”

渊吝还小的时候,很喜欢跟在哥哥身后做跟屁虫,鄂伦岱之前也说过,其实早年的时候,渊吝并不是大白莲花,反而很乖巧,十分听话,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了。

渊吝从小崇拜长兄,长大以后,也想像长兄那般夺目。他是听着旁人夸赞鄂伦岱长大的,因此十分有危机意识,一直默默的努力。

渊吝其实文采不好,也没有习武的优势,学东西很慢,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所以只好自己躲起来偷偷练,只为了不被哥哥比下去。

后来渊吝终于出人头地了,康熙要打噶尔丹,渊吝跟随他的父亲佟国纲出征,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便是护送使者前去与策妄阿拉布坦接应,商讨共伐噶尔丹之事。

但是谁知道当时发生了意外,他们被出卖,噶尔丹的人半夜偷袭了营地,使者被戕杀,随行的侍卫们死伤惨重,溃散不堪,就连渊吝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渊吝平静的注视着药锅,注视着腾腾而起的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淡淡的道:“我当时……躺在死人堆儿里,噶尔丹的人恐怕以为我们都死了,满意的离开,渊吝便躺在一堆的死人之中……”

使者被杀,康熙大怒,鄂伦岱临危受命,领火器营前去支援。

当时渊吝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他混在死人堆儿里,已然没有了希望,静静的等死。

身上多处骨折,伤痕累累,不知是不是伤了内脏,疼痛难忍,却因为动不了,连结果自己的权利也没有,就那样静静的,等着生命的流逝。

“那时候天地都是灰的……”渊吝慢慢的回忆起来:“绝望,却死不了,多想有人过来,结果了我,让我能安心的死去……”

他等啊等,等啊等,真的等来了人,而且不是噶尔丹的兵马,而是自己人。

是兄长的火器营士兵!

那些士兵负责搜索战场,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太惨了!

——全都死了!

——要我说,噶尔丹就是狠!

渊吝隐约听见那些士兵在说话,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但是渊吝动不了,嗓子里滚着血,一开口便呛血,也喊不出声来。

——我看没有活着的了,算了,咱们走罢!

——咱们将军的弟弟,是不是也在这里?好歹找一找啊!

——甚么弟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若是找回家,还要和将军分家。反正将军又不在乎,随便找找就是了。

“呵呵……”渊吝轻笑了一声,道:“我当时听到他们的话,只有一个念想,还不如死了呢,还不如死了畅快呐……身为一个庶子,身为一个小妾的儿子,就是这样儿的,唯有向上爬,才能让旁人看到你,否则……就会葬身泥沼。”

“也是。”

渊吝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喃喃自语,哪知道云禩突然应和了一声。

渊吝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云禩,道:“八爷竟然同意渊吝的看法?”

云禩道:“野心并没有错,想要向上爬,过更好的生活也没有错,这是每个人选择的权利。”

渊吝似乎没想到八爷会这般说,惊讶的看着他,多看了一眼。

说话的空档,云禩正好做完了小食,这些日子嘴里都是羊肉,难免觉得油腻了一些,云禩做了一些草莓脯,其实就是用糖水浸泡草莓,然后风干烘烤出来的草莓干。

甜滋滋,还解腻,随口叼了一颗正正好儿,也不费事儿。

云禩将做好的草莓脯放在小碟儿中,递过去,递到渊吝面前,微微一笑,道:“饮了药很苦罢?叼一块就不苦了。”

渊吝有些发呆,怔怔的看着那被烤的有些发皱,红艳艳的草莓干,道:“这是……给我的?”

云禩点点头,道:“这是风干烘烤的,不容易坏,能搁时候,不食的时候包起来便可。”

渊吝还是怔怔的,也不知道伸手去接。

云禩将小碟儿塞在他手里,道:“放心,不是毒药,甜着呢。”

渊吝这才反应过来,道:“奴才何德何能,能食到八爷亲手做的果脯?”

云禩道:“客气便不必了,随手的事儿罢了。”

云禩说罢,也没想要渊吝回报甚么,端着自己剩下的草莓果脯便施施然离开了膳房。

渊吝低头看了手中红艳艳的草莓干,捏起一颗来,他的袖袍之下,不小心露出的皮肤上斑斑驳驳,都是伤疤。

那都是死里逃生的证明,只是无人看到罢了。

渊吝小心翼翼的捏着草莓果脯,慢慢放入口中一颗,入口清甜,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开来,比鲜草莓要甜的多,甜味全都被浓缩了起来,甜却清香,一点子也腻口,回荡在唇舌之间,慢慢的荡漾开来,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