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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他们私奔了(167)

作者: 只云出岫 阅读记录

他以前给不了,后来想给她却不肯要的一心一意,也有人替他给了。

“如此……”他咬咬牙,勉强扯出一副笑意,不敢看她的双眼,只好看向她脚下的软凳,“甚好。”

他将瓷瓶放下,背过身去对她道:“陛下前些日子被邪祟冲撞,心神有些不定,还望太子妃见谅。夜也深了,今晚委屈太子妃在这偏殿中歇息一宿,明日一早本王便送太子妃回行馆。”

说罢,他抬腿要走,却听她幽幽开口:“昭王殿下当着众人的面维护敌国太子妃,打晕当朝天子,就不怕他醒后降罪于你么?”

他脚步一顿。

她分明知道他为何会那样做,兴许也早就料定了他做不到袖手旁观,却还故意这样问他。

实是诛心。

“……你不会有事。”

憋了半天,他还是顺了她的意,给她一句承诺,也从了自己的心。

他欠她半条命,这次便当是还给她了。

从此以后他们互不相欠,她做她的祁国太子妃,他继续在他一个人的梦里日复一日,醉生梦死,不复清醒。

迟疑一瞬,他打开房门,重重踏了出去。

宫哲走后,清秋才从床上下来,瞥了那桌上的药盘一眼,没有动手,反而走到窗前,支起窗子,仰头望向不知何时从乌云背后露出头来的月亮。

再过几天便是初春的第一个月圆日。

大越的祭祖大典,就在那一天。

她默默算着日子,抓着窗沿的手指在木头窗框上抠出一道浅浅的印痕,指节泛白。

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心底却涌上一股快意。

宫澶剩下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

祁国皇都。

自从清秋和使团走后,皇都之中风平浪静,唯独大皇子府中波澜暗涌。

他一连派出过三四拨刺客,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死士,可不知为何,却都被冯缜躲了过去。

就像他那个不争气的手下说的一样,这小子做事如有神助,委实让他觉得不公。

眼看冯昶对他愈发欣赏,冯胤恨得慌,却也无可奈何,心中积郁,忍不住到酒馆买醉。

许是心事太重,平日里一向千杯不倒的他竟在几杯浊酒下肚之后便醉醺醺地睡倒了过去。

等再清醒时,冯胤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大皇子府里,手边是前来传旨的太监。

“圣上口谕,大皇子胤酒后失德,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引发众怒,即日禁足府中闭门思过。”

*

五日后,大越祭祖大典。

按照大越的传统,祭祖大典须有皇帝主持,在上京以东最高的乾峰顶上祭拜先祖,述以过往一年的朝野大事以告慰先祖亡灵,最后在乾峰至皇宫的大道上游街,与百姓同乐。

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极耗费精力,由于祭祖必须诚心诚意,登乾峰时不可有人抬轿,只能由天子本人一步一步走上走高处,光是这一件事便能耗去大半天时间。

宫澶自从那日在紫鸾阁外发了疯,回到正阳殿后只清醒了一会儿便沉沉昏了过去,一直到祭祖大典的前一夜仍是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以至于朝臣纷纷进言,由昭王代替天子祭祖。

只是这话传到太后耳朵里,气得她登时拍了桌子,不顾劝阻走到正阳殿外的议事阁中,指着鼻子把群臣痛骂了一通。

“陛下龙体康健,正值壮年,不过偶有不适,尔等便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怕不是早就有意扶那昭王上位不成?!”

她与昭王的母妃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却不听她劝告,执意委昭王以重任,甚至还将军权交到他手里,实在是愚不可及。如今他只是昏睡几日,这群人便急不可耐地想让宫哲取而代之,其心可诛!

群臣被这劈头盖脸一通谩骂,又被按上谋逆的罪名,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纷纷跪倒:“臣等唯望陛下早日康复,愿我大越盛世千秋,望太后明鉴。”

“哼,念在尔等对大越有功,这次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日后若再敢有人提什么让昭王代替陛下祭祖的话,就休怪本宫无情!”说罢太后拂袖而去。

议事阁里的争吵声惊醒了正阳殿内昏昏沉沉的宫澶。

他徐徐睁开眼来,殿中的安神香混杂着一股清幽的香气,令人上瘾。

这几天他时醒时昏厥,但意识不清醒,不代表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有些人趁他病动了歪心思,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大越的主子。

“来人。”他抓着床沿艰难起身。

“陛下,御医叮嘱,陛下受惊过度,又怒火攻心,须得安心静养,切勿操劳国事。”

内侍诚惶诚恐地上前将御医的话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却只挨了宫澶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