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时光更温柔(124)

韩成随意看了一眼远处的厉周沅, 没说什么。恰好他的手机响了铃，他于是边接着电话, 直接离开了。

林嘉树回神，朝厉周沅走过去。她在他面前站定，想了想措辞。“我听院长说了, 谢谢你愿意包养那些喵星人和汪星人。”她道。

厉周沅定定地看她的眼睛，神情淡漠。

“上车吧。”

“……好。”

林嘉树绕过车头, 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厉周沅靠近了她一些, 很自然地给她系安全带。她偷偷地瞟了他一眼, 又收回目光。

“干嘛偷瞄我？”他问。

“……”

她一时语塞，别过头看着窗外道：“就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扭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住了嘴，不说话了。

厉周沅没有继续追问。他发动车子, 将车子开上了公路。一路上, 他开得很稳, 车速不快也不慢。车子快要开到某小区的时候, 他将车子靠边，停在了临时停车位上。

林嘉树觉得奇怪，问，“怎么忽然把车停在这里？是车子没油了吗？”

厉周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前方光秃秃的, 除了远处的山脉，什么也没有。

“嘉树。”

林嘉树愣了愣，觉得，气氛好像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从刚才开始。

“……怎么了？”她答。

“你说你那时候说的都是假话，是不是？”

“……”

她垂下眼睛，迟疑着开口，“嗯。”

“理由呢？”他转过头，看她的脸，眼睛里的光，明暗不定。

“你现在想听吗？”她抬起头，轻声道。

厉周沅却忽然又将车子启动，这下，车子的速度有些快。林嘉树盯着车子的仪表盘，有些慌神。车子开到了她家的小区前，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下车吧。”他淡声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嘉树看了看他的脸，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他是在刻意淡化刚才的话题，是不想听她的解释吗？还是，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不再在乎她了。

那天他对她说：除了哭着求你，全是。

这句话，让她为之一怔。她以为，他是在表明心迹，但其实，他不是。因为，他和她之间，还隔着什么看不见的阻碍。他和她现在既不是恋人，更不是朋友。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和他现在的关系。

他对她若即若离，时而看着她时的目光冰冷，时而，又藏着许多柔情。这些，是她都能感受到的，无论哪一种，都不像是假的东西。

他会在半夜，偷偷地覆上她的唇，却又从来不表示其他，白天的时候，他甚至也不会拥抱她，像是在故意隔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今天他忽然过来接她下班，林嘉树是感到意外和欣喜的。但是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么的了解厉周沅了。果然，人都会变的，他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只会对她一个人笑的人了。那个时候的他，不会用冰冷的视线盯着她，也不会像刚才那样，不听她说话。

林嘉树捏了捏胸口的位置，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真的失去他了。

她很怕。

ˉ

工作日的气氛，总是颓靡的。

段小玲接到通知，说是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召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快速地翻找着等下会议要用到的文件。

同事小梦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提醒她，“小玲姐，你是找这个吗？就在你桌上放着呢。”

段小玲接过文件，长舒了一口气。“怪事情，我刚才怎么就看不到呢……厉总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好端端的突然开什么会啊！”

“……厉总本来就喜欢在周一开会的。”小梦道。

“是吗？我怎么一直记得他喜欢在周五开呢？”段小玲抱着一叠文件，摆了摆手，“不管了不管了，我就希望待会儿不出岔子就好，你们厉总最近脾性大改，让人琢磨不透，上次会上差点被他用眼神杀死。”

她说着，匆忙出了办公间。到了会议室，她发现所有人居然都到了，除了她自己。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末尾的位置，静悄悄地坐下，一脸肃穆。

她进来的时候，厉周沅正巧低头在看东西，所以没有主意到她这只“漏网之鱼”。她长舒了口气，暗自庆幸。

ˉ

会议结束后，厉周沅出了会议室，看见段小玲正在等电梯。他朝她走过去。段小玲不经意间回头，脸上的表情抽了抽。

他明显地看到了，她脸上那拒绝的神情，大概是因为，他是一个很严格的上司吧，他想。不过他现在找她，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