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皓身手不错,这男子居然也不赖。
两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飞针上应沾有剧毒,就在针即将落入水面前,吴惟安轻叹口气,终究动了。
他身形如鬼影,看在众人眼里,他几乎是一刹那间便从另一个方位消失,而后出现在另一方位。
吴惟安随意一伸手,将那根针握在指尖。
他朝飞针而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儿静悄悄的,只留下湍急的水面。
人,已经走了。
纪明皓一剑而下,砍掉那男子的右手。
男子惨叫一声,想跑,可雪竹圆管事已经飞了过来,他已经跑不掉了。
男子望向前方一处,面目紧缩,浑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最终,他闭上双眼,一咬牙关。
藏在齿间的毒四散,男子毒发身亡,坠落于滔滔洪水之间。
人群中有人一闪而过,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迟早都要死,何不在一开始纪明皓挥剑而来之时,就咬毒身亡。
现在,晚了。
灾民和追捕捕快再不明所以,也能看出一开始出声说‘纪家军杀人’的那人不怀好意。
明明有一身好轻功,能和纪将军过上几十招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灾民。
这人,是杀手。
他们这些被困的灾民中,藏有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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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尸体被打捞了上来,放在船上。
尸体检查过,上头什么都没有,查不出来。
纪明焱拍了拍胸口,缩在纪明双旁边,一脸后怕:“还好我看见了,否则我们的明双可怎么办呐。”
说着说着,他就揉了把纪明双的脑袋。
氛围本一片肃然,纪明双想起当年死去的爹娘,一脸凝重。
可被摸得瞬间破防,他怒道:“纪明焱!头不能随便摸你不知道吗!”
纪明焱委屈:“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害怕啊。”
纪明皓看了眼纪明焱,对后头喊道:“宜宁。”
钱宜宁上前一步:“属下在!”
纪明皓道:“将这两具尸体挂在岸边树上,以儆效尤。大家救人小心,时刻防备。”
钱宜宁:“是!”
吩咐完后,纪明皓走到一旁,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之色:“我倒是未曾想到,妹夫的身手居然如此之高,甚至在我之上。”
吴惟安收回思绪:“二哥谬赞了。”
纪明皓眉色沉沉:“妹夫到底是何身份?”
吴惟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袋抛给纪明皓:“吴家,吴惟安。”
说完后,他喊上圆管事,转身离去。
*
纪云汐的马车停在矿洞旁的树下。
她为一人简单包扎了一下腿,刚起身,便看见吴惟安路过矿洞,上了马车,圆管事跟在后头。
一看就知道下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纪云汐放下手中的伤药走出去。
她先问了问候在车下的圆管事,从圆管事那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掀开车帘走了上去。
里头,吴惟安摸出纸笔,在写信。
纪云汐在一侧坐下:“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吴惟安没有抬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对她道:“那人身边高手很多,而且行事万分小心。我先头就猜测,他定然有一巢穴,可找了几年也没找到。”
说到这,吴惟安放下笔,抬起头轻笑:“而刚刚,我找到了。”
“北山剑派。”他轻声道。
纪云汐微微讶异:“北山剑派?”
吴惟安颔首。
“这不是谢家”纪云汐话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先头他们都一直以为,北山剑派只是和谢家有勾结。
谢夫人的哥哥,是北山剑派的某位长老。
后头抢了纪家好几次镖的,也是北山剑派。
纪云汐一直以为,这是谢家在蓄意报复。
但若这背后,都是圣上的手笔呢?
藏在谢家之下。
这凉州,就是圣上的老巢啊。
那北山便位于凉州的最西边。
北山剑派便在北山之上。
信墨迹已干,吴惟安将信阖上,细致地放进信封里:“你凉州镖局的三位当家,怕是去不了西域了。”
纪云汐:“你要让他们去北山?”
吴惟安颔首:“那三人离开有一段时日,等收到这封信,已过了北山。这样正好。”
人过了北山,后头再偷偷绕回去,反倒不起疑虑。
如今皇帝定然将北山的大半人手都放在了清河郡,刚好让那三人趁机炸了北山。
虽吴惟安没有说全,但纪云汐明白他的意思。
她点点头,就打算下车离开。
吴惟安望着她的背影,里头藏着一片诡谲之色:“你猜到了罢。”
纪云汐的身影微微一顿,她回过头:“什么?”
吴惟安轻笑。
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狼狈,他从风里雨里而来,浑身上下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