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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16)

但他家里是卖糖葫芦的,从小在市井长大,路数很野,脑子也转得快。

“有有有,吴家下厨的婆娘每日都会去买菜,但专挑最便宜的买。她说吴家生不起炭火,冷得不行,顿顿都只买得起素菜,想吃点荤的,还要她上城外去逮兔子。主子又抠又穷,她说她都快要干不下去,想跑啦!”

最后一个指甲染好。

纪云汐就着屋内光亮扫了眼,烟红色,极美极艳。

是时候砸点钱了。

纪云汐眉眼轻扬,交代道:“唐虎,你去库房拿点东西。准备准备,我要去趟吴家。”

-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雪。

今日午后,终于出了太阳。

一直躲在屋中披着被子念书的吴二,着实有些被闷坏了。

他看看外头的好天气,索性拿了书,推开门,往后头小院而去。

雪后初霁,冰雪消融。

虽然天气依旧严寒,但这迎面而来的景致,清新舒爽的空气,不免让吴二心旷神怡。

他不禁念起诗句:“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注1)。

吴二脚步一停,喉咙一卡,‘不等闲’三字便消弭在了舌尖。

他连忙作揖:“兄长。”

只见院中阳光最盛之地,穿的鼓鼓囊囊,不知给自己塞了多少衣服的吴惟安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暖阳环抱,微阖双目,好不惬意。

闻言他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而左侧,家里后厨大娘拎着柴刀在劈柴,边劈边瞪晒太阳那人,不绝如缕的噔噔噔声此起彼伏,砍着木头就像切豆腐块一样轻松。

劈柴的过程中,时常有木屑四溅,一抹鬼影穿梭在其中,把碎屑扫的干干净净。

吴二:“……”

就,习惯了。

吴二吸吸鼻子,用手帕擦擦控制不住的鼻涕水,打算装模作样看个几页书,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结果还没等他翻两页,圆脸管家出现在院中:“公子,纪家三姑娘正往府中而来,一会儿便到。”

话音刚落,人就没了。

吴惟安睁眼起身。

因他衣服穿得太多,行走似有不便,像只修长的企鹅,拖着椅子慢吞吞回了自己屋里。

手上,无名指与小指间的残月疤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过。

他一动,其他人也动了。

纪云汐跟着吴二迈入这处后院时,只看见旁边一个长着青春痘的小厮,穿着灰扑扑的布衣,双目无光的扫着雪。

-

吴惟安朴实无华的房内。

纪云汐披着大氅,抱着暖炉,几眼就将房间布局看在眼里。

吴二跟在一侧,颇为无力:“三姑娘,换个地方说话可好?此处是兄长卧房,在下怕姑娘久留会损姑娘清誉。”

“不要紧,我向来不在乎这些。”纪云汐收回视线,看了眼角落里有些瑟缩的男子,对吴二道,“有些话我只想和你兄长说,你出去吧。”

吴二:“这怕是不妥……”

晚香和宝福进来就好一阵折腾。

她们先给硬邦邦的木椅放上柔软舒适的坐垫,又仔细擦了擦怎么都擦不干净,看起来始终陈旧灰扑的桌面,索性披上一层从西域送过来的,带着异域色彩的桌布。

而后,从携带的物件中,拿出温着的花茶,仔仔细细倒了两杯。

还顺道摸出了好几叠精致酥软的糕点。

做完这一切,晚香走过去,看似客气,但不由分说抓上吴二,便和宝福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了纪云汐和吴惟安两人。

缩在墙角的男人笑了声:“三姑娘好生气派。”

纪云汐稳稳当当坐在桌前,全身上下的奢华,让这房内看起来都贵了一些。

她看他一眼,也不客气:“你这确实寒酸。”

吴惟安在她对面坐下,叹气:“世道艰难,赚钱不易。”

纪云汐挑眉,端起上好的琉璃杯盏,轻抿了口,悠悠问:“是么?我倒觉得钱挺好赚的。”

吴惟安:“……”

屋里没了阳光,又开始冷了起来,衣服穿再多都没用。

他下意识搓了搓冻僵的指尖。

纪云汐瞥了眼,发现他手上的伤疤已经没了,不由一愣,随即想通,微微笑道:“公子处事果然谨慎。”

吴惟安向来随遇而安,端起茶水便一饮而尽:“我也是怕了,万一又冒出来几个三姑娘,怕是难以招架。”

纪云汐看着他又去拿糕点,没接他这话,开始凡尔赛:“说来惭愧,我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钱。可是钱多又如何?似乎也没多大意思。吴公子,你说呢?”

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吴惟安顿时觉得味同嚼蜡,第一次感受到了有钱人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