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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90)+番外

不过在余柏林看来,金刀卫残暴或是公正,要看当今皇帝。金刀卫说白了,不过是皇帝手中一把金刀。除非有奸臣欺上瞒下,不然其决策和其本身其实没关系。

不过真有奸臣能欺上瞒下,那也绝对是皇帝本身的锅比较大。

今上目前看来较为贤明,其手上金刀所指,肯定不会滥杀。

今后同为皇帝直属心腹,余柏林想要和其打好关系的想法自然萌生。

表面上各不相干,私下也要默契一点。

封蔚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放弃了去找刘溥麻烦的想法。其实他和刘溥关系不错,就算找麻烦也就是再训练场上教训一下。

……

余柏林只当这件事是个小麻烦,交给金刀卫就没事了。

但有人就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当晚夜不能寐了。

洪敏之推行新政,本来就麻烦颇多。也是他能力强,封庭又支持,其他大臣能干的也不少。要是遇到反对的太多,只能依靠服从他的蠢人来推行,那他的麻烦更大,说不定新政还会失败。

历史上几次新政失败,都有用人不当的原因。

但那些推行新政的人也没办法,皇帝要么软弱要么模棱两可,推行新政的人只能从支持自己的人中选择属下,结果任人唯亲又将贤德之人推得更远。

所以新政成功,必须要一个贤明且铁腕的皇帝。

洪敏之也是运气好。

这些日子他刚被一老牌勋贵给告了,正为这事烦恼焦躁着,今天又被金刀卫上门告知,有人打着他的招牌去加害会元郎。

你老天你玩我吧?洪敏之心里被弹幕刷了屏。

“那会元……可是张崇之的弟子?”因为一直忙着推行新政之事,自己家中恰巧又没有亲近的晚辈应试,洪敏之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只略微听了一下经魁和会元之名。

“是,老爷。”仆人答道。

洪敏之揉了揉自己眉角,道:“老夫和那余会元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嫁祸老夫?”

嫁祸了别人就会信吗?

金刀卫指挥使亲自上门说这事,见洪敏之不作假的一脸茫然,心中也忍不住憋笑:“洪阁老,去年洪县令之事。”

洪敏之仍然冥思苦想。洪县令是贪污被抓,和余会元有什么关系?

“余会元先父离世后,族人伙同洪县令侵占其家产。”指挥使见洪敏之真的想不起来,只得详细解释道,“大概有人认为阁老会因此事对余会元起间隙,怕余会元高中,对其下手吧。”

洪敏之平时情绪滴水不漏,此刻也忍不住在脸上写满了“你特么的逗我”几个字。

这到底什么逻辑?他怎么搞不清楚?不就是一个远亲中的远亲,而且他还秉公处理了,余会元怎么会跟他有间隙?

这种打着招牌为非作歹的远亲,朝中每个大臣都有吧?

再说了,不就是个状元,就算心中有怨,他也犯不着用这么蠢的方式对付吧?

洪敏之表示无法理解背后之人的逻辑,所以在面对指挥使的时候,他发现无话可说。

这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心累。

指挥使见洪敏之这沉默的样子,也知道这背后之人心思实在是……

不过这计谋虽然蠢,但若实现了,对余会元肯定是天大的打击,说不定就要毁在这。对洪敏之而言,估计也会惹一身骚。

至少给了人攻击他的把柄。

而且那请帖的确是他字迹,来请之人也是和洪敏之有关之人,连马车都是首辅府上的,洪敏之肯定脱不了干系。

第56章

四月十五殿试。

殿试只考策问。余柏林除每日读史、读各地地志之外,闲暇时间,都用来习字练画。

史书和地志能让他在策问中言之有物,一手好字能让阅卷官心生好感,作画能让他平心静气。

大概是有皇帝陛下保证在先,余柏林并不觉紧张。

同样是因为有封庭的保证,封蔚情绪比会试之前稳定的多,还有心思说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被这么坑一次,洪敏之就算不对你释放善意,也不会为难你。三位阁老有两位都支持你,这次不需要哥多说什么,你这状元都稳了。”封蔚笑道。

余柏林放下画笔,道:“难道不是六位阁老中有三位都支持我吗?”

封蔚问道:“三位?你从哪又认识了一位阁老?我怎么不知道?”

余柏林见着封蔚一副“你居然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的惊讶表情,给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你不就是吗?”

封蔚恍然大悟:“对哦,我也是辅政大臣。”

“嗯,封阁老。”

“……别这么叫,很奇怪。”

“二阁老?”

“长青你故意的是吧。”

“嗯。”

“嗯什么?”

“故意的。”

看着封蔚横眉冷对的样子,余柏林笑道:“这表情不错,保持一下。”

说罢,他拿起笔,继续作画。

封蔚非要让他画一幅英武的小画像,可余柏林画完身体轮廓之后,脸上总下不了笔。封蔚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怎么画都画不出英武的样子。这样带点怒气,要稍微好一些。

余柏林刚说让封蔚保持,封蔚就保持不住了。他想笑,但是又记着余柏林要让他保持住怒气腾腾的样子,便努力皱着眉头,目光炯炯的瞪着余柏林。

余柏林刚画完一笔,一抬头,就看着封蔚那一副眉毛眼睛皱做一团的样子,忍不住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纸上,瞬间晕染成一个墨团,忙活了许久,快要收尾的画,就这么毁了。

余柏林:“……”

封蔚:“……哎,我的画!”

“抱歉,你的表情太好笑了。”余柏林放下笔,用袖子掩住嘴,肩膀抖个不停。

封蔚很委屈的看着余柏林:“很好笑吗?你叫我保持啊。”

“我叫你保持,没让你把眼睛眉毛皱成一团。”余柏林放下袖子,放声大笑。

封蔚看了看被墨团污染了画,又看看笑个不停的余柏林,阴郁的气氛快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余柏林继续大笑,封蔚真是太逗了。和他住一起,每天都不会无聊啊。

封蔚耷拉着眉毛:“重新画一幅。”

“好。”余柏林边笑边道。

结果他仍旧没能画出一副英武不凡的封蔚,画中的封蔚还是即使尽力让自己面无表情,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快乐的,让人看着,心底也不由涌起一股快乐的感情。

后世余公为德王作画最多,据说是因为他们两为莫逆,做事时又互为搭档,相处最久的缘故。

只是后世流传德王肖像总是如罗刹一般凶恶,而余公所画的德王的画像,总是笑着的。余公流传至今的画作中,没有一张不是德王快乐的样子。

以余公和德王友谊,后世史学家认为,这应该是德王真正样子。其他画作大概是德王战功非凡,艺术化了的作品。

至于余公画作中德王为什么总是开心的笑着,无忧无虑,像个大男孩一样,这还用问啊,因为两人关系好嘛,谁会对着好友冷着脸?

嗯,可以,这很纯洁。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殿试那一天。头一晚,余柏林睡得很好,比起会试前的辗转反侧,这夜他沾枕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起床时。

沐浴并擦干头发之后,看着端上来的提神的参汤,余柏林道:“我精神很好,用不着。”

“喝几口,别喝多了,到时候可没办法如厕。”封蔚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作为阅卷官,他要比考生们更早入宫,“多吃点点心,饿了就用梅干凑合一下。”

封蔚对这一套很熟悉,余柏林虽然不喜参汤的味道,还是用了几口,然后吃了好几个没味道的馒头垫肚子,漱口之后,又喝了几口花茶清新口气。

若是吃有馅儿的早点,即使用青盐漱口,仍旧可能会有味道。因此最好吃无味又抗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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