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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28)+番外

赵信做完诗之后,和他交好的卫玉楠也站起来道:“既然亚元和礼经魁已经珠玉在前,晚生卫玉楠虽然不善诗词,也不得不献丑。舍盖中堂肯治齐,山川人物凤师师。拔鲸牙一添宾贡,歌鹿鸣三乐圣时。郡有龚黄金玉汝,君为尧舜蓼萧斯。老农扣角风烟外,但播中和乐职诗。”

“易经魁说笑了,这首诗歌颂教化文治,自有一番盛世景象,哪里称得上献丑。”尚书经魁郑启严肃道。

其他学子纷纷称是。

这首诗比起赵信可能稍显逊色,但绝对说不上献丑。目前看来,诗经魁不愧早就诗名远扬,诗压众人。何为安和卫玉楠立意不同,各有风采。

“晚生郑启也献丑一首。”郑启恭敬道,“丹诏飞来万国春,抡才美意属贤臣。几年志气风云壮,一旦声名日月新。好把良筹裨负扆,莫贪香饵堕垂纶。来年上国风光好,喜帖西驰沸路尘。”

郑启所作“几年志气风云壮,一旦声名日月新”说出了众举子的心声,一时间学子们纷纷感慨应和,连一些考官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几口气。

“凤鸣兄,此届举子人才济济。”邓轩终于露出一丝感慨。

何振洲恭敬道:“大人说得是。”

“我等抛砖引玉,解元郎何不做一首?”何为安风头都被压了过去,一口气堵在心头不顺,“解元郎该不会是怯场吧?”

余柏林漠然的看了何为安一眼:“按照先后规矩,晚生总要等诸位经魁做完诗词,才敢献丑。”

余柏林这话一出,许多举人举起杯盏拉起袖口掩住笑意。

瞧这话说的。本来解元郎合该第一个作诗,何为安抢了头筹,其余经魁为了打圆场纷纷作诗,才让气氛缓和下来。

看解元郎不气不恼好涵养,何为安又来撩拨,真当别人怕他不成。

或许他背靠何家,真以为余柏林该怕他?

邓轩再次皱眉,对着何振洲小声不悦道:“礼经魁怎不懂礼?”

在场雅乐阵阵,堂中举子们私语纷纷,邓轩这一句话,只有坐在他身边的何振洲听清楚了。

何振洲笑道:“下官看的是卷子文章。府尹大人也见到了,他文采还是不错的。再说了,就算事先得知,难不成下官再被迫辞官一次?”

后面一句,何振洲倒是在自嘲了。

邓轩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既然礼经魁都说抛砖引玉了,那余解元何不献玉。”

余柏林起身微笑道:“大人说笑了,晚生怎敢说个‘玉’字。”

余柏林这话说的谦虚,再加上被何为安几番针对,他皆不在意,气度涵养上,便甩下何为安不止一筹。

在场人心想,哪怕余柏林比不过赵信,只要能和何为安开始所做诗歌比肩,这也不算输了。

余柏林环顾众人,徐徐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小小的鹿鸣宴,我还不放在眼里。至少等到琼林宴上,我才有几分欣喜。

余柏林这首诗,既是祝福诸位举子,更是直抒胸臆。前两句借景抒情,浩瀚壮阔,气魄雄浑,对仗工整,浑然天成。后两句由景抒臆,含义深远,耐人寻味,其向上进取的精神、高瞻远瞩的胸襟溢于言表。

且四句诗皆用对仗,前两句正名对,后两句流水对,气势充沛,一意贯连,可见其功底。

前几人诗歌做出时,叫好声不断。余柏林吟诗过后,在场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只余下雅乐飘飘。

半晌之后,邓轩才拍案道:“解元郎盖世之才,名不虚传!本官敬你一杯!”

说罢,邓轩举起酒杯,浅饮一口。

“大人过奖,晚生惶恐。”余柏林恭敬举杯,一饮而尽。

赵信拉了拉身旁卫玉楠的袖子,凑近小声道:“我还以为这次鹿鸣宴该我出风头,没想到还是被柏林抢光了。我不高兴。回去把你酿的桂花酒送我一坛。”

卫玉楠白了他一眼,背过身一副不愿意理睬他的样子。

第29章

鹿鸣宴之后,何为安看着余柏林那怨毒的眼神,显然这次真正把他恨上了。

余柏林觉得很无语。

老老实实读书科举做官不好吗?恨这个怨那个,天天嫉贤妒能有意思吗?还能不能好好的做学问了?

余柏林转念又想,历史上也有许多私德不好的大学问家,就像是为了一句诗,活活虐杀自己亲外甥的那位大文人。可想而知才华如何和品德没关系,何为安才华横溢和他如同神经质般的嫉妒心也没关系。

至少他没有因为自己考的比他好就喊打喊杀吧。

封蔚听后,拍腿大笑:“他想对你喊打喊杀也没法子。若他是何老贼亲子倒有可能,可惜他只是个旁支。”

“旁支都如此嚣张,亲子不知道多飞扬跋扈。”余柏林摇摇头。

封蔚笑道:“这你可说错了。何老贼儿子不但不是个飞扬跋扈的人,反而是个敦厚的老好人,和他老子脾气很不合。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儿子就和何老贼大吵一架,自请外放了。好几年了,一直没回京。”

余柏林有些诧异:“那当真是可惜了。”

封蔚笑容一敛,叹气道:“是可惜了。”

何家一点没有收敛的意思,宫里两位更是蹦跶的厉害。待朝政稳定下来,或者何老贼活到头,何家肯定会被清算。

何家那小子算是忠臣良臣,可被家里一拖累,就算命留着,官也做不成了。

真可惜。

不开心的事略过不谈,封蔚说起最近一些有趣的事。

最有趣的,莫过于余柏林被“捉婿”一事了。

余柏林少年解元,自古以来,解元除了卷进别的事,少有考不中进士的。

现在众人皆知德王对余柏林挺有好感,而且余柏林还有张岳这么个有权有势的好老师,只要自己不做死,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看来,余柏林举目无亲,家徒四壁(?)都没关系了。

没有亲戚长辈帮扶,女儿嫁进来反而自由潇洒不会受气;家境贫寒,大不了女儿多带点嫁妆进门帮扶女婿。

余柏林骑着带着红花的白马去贡院之时,被不少人相中,甚至一些勋贵世族,都动了心思。

嫡女是不可能嫁给只是举人的寒门学子,但庶女却是可以的。

与其嫁给大户人家次子庶子,不如嫁给余柏林这个潜力股,说不得比那些大家族的次子庶子,能更快的给女儿赚个诰命回来。

一时间,打探的冰人络绎不绝。

余柏林被分宗,余家本家也不能厚着脸皮和余柏林拉关系,他长辈只余舅舅一人。

但别说他舅舅还在外地,尚且不知道余柏林已经考中举人的事,就算舅舅在京城,也做不了余柏林的主。

一个与余柏林同宗同姓的远方长辈都能对余柏林劝说一二,舅舅看似更亲近,其实在习俗上来说,却是个外人,提亲也不可能对着余柏林舅舅提。

若余柏林是个女儿家,寄养在舅家,舅家尚且能为他做主。可男儿家就是自己独门独户。

若要跟余柏林说亲,还只能跟余柏林亲自说。

除了余柏林之外,大概只有他的老师张岳能对余柏林的婚事说上话。

可张岳显然不愿意管这事。

张家没有适龄的女子,他夫人季媛家也没有。

旁支倒是有女儿,也试探过,张岳和季媛却觉得配不上余柏林。

在听余柏林说先立业再成家,不愿于读书一事分心之后,张岳便做主把问到他这边的人都挡了回去。

虽然男子十四五岁成亲的挺多,但二三十岁成家的也不少。除非家中早早定下的,许多人都是考中进士之后才成家。

张岳觉得,自家弟子前程无量,现在提亲的那些女子都委屈他了。待他高中进士,想来那些世族勋贵的嫡女都是可以娶的。

现在余柏林不过十四五,即使磨砺几年,也不过弱冠而已,年轻的很,完全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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