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橙道：“师父师伯，这是什么？”
裴轩只觉这东西十分熟悉，他不确定道：“师兄, 这……是否是……”
“是妖兽内丹。”邵团子肯定了裴轩的猜测, 顺带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徒弟, “你居然没认出这是什么？你一定是条假龙。”
敖钦装死。
刘橙捧着装死的敖钦笑眯眯道：“师伯啊, 这是什么妖兽的内丹？是个宝贝吗？”
“妖兽内丹对于修士而言当然是宝贝。它其中妖元虽然对修士而言较为暴戾, 但仍旧可以吸收。而且它还是布阵、炼器、炼丹的好材料。甚至还能练成假金丹，让不能结丹的修士强行进入结丹期。虽然不能在进入下一境界，好歹结丹期的寿命很长。因此一些想走捷径的修士最爱猎杀妖兽。只是结成族群的妖族，他们不敢动手。”邵团子将那妖丹捧在手上, 作势要咬，被裴轩一把夺了过来。
“师兄，你现在是分身，吃这东西没问题吗？就算没问题，手上拿过的东西，还是洗洗再吃吧。”裴轩道。
邵团子将自己熊爪子塞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道：“我只是突然牙痒，并不是要吃掉它。”
众人：“……”
刘灏默默给邵团子嘴里塞了一根占了蜂蜜的嫩竹茎磨牙。
邵团子咯吱咯吱将嫩竹茎吞进肚子里后继续道：“我本来就怀疑这巴比伦塔的用途，看见这妖丹，我终于确定了。这根本不是先古修士寻找另一方大世界的尝试，而是一个妖兽保管自己妖丹的地方。他知道当此方世界气运之子诞生之后，一定会进入巴比伦塔。因此他的妖丹应该是探测气运最强的修士，然后主动投身进入修士手中，帮助修士突破。哪知道来的并非小师弟，而是小师弟的徒弟师侄。你是他徒弟，沾染他的因果最深，妖丹就误以为你是小师弟了。”
“那我把这个还给师父。”刘橙毫不犹豫道。
“你收着吧，它既然已经属于你，就是和你有缘。”裴轩道，“师兄，这个对橙子没坏处吧？”
“没有，”邵团子道，“只是接受了它的帮助，就和它有了因果联系。这个妖兽有些本事，也很有胆识。他得知凭自己无法离开此方世界之后，趁着自己妖力衰退不多，将自己身体炼制成法器，神魂融入妖丹中，成为一个天然的法器，隐于时空夹缝中，等待大气运之人的到来。”
“他的神魂在金丹中沉睡，只要你不把妖元吸干，他就能醒来。醒来之后虽然没有了妖兽强悍的身体，但可以把它做成器灵什么的，器灵也是可以修炼的。若是大气运之人对器灵感情深一些，说不定修为高了，帮他转世轮回也是有可能的。”邵团子道，“当然，这一切风险很大，所以他胆子真大。”
刘橙为难的看着那枚妖丹：“那不是给师父更好吗？我收着，要是不能帮这位前辈苏醒怎么办？”
邵团子道：“正如小师弟所言，它既然投身你怀中，便是和你有了因果，你收着便是。说是妖丹，这其实已经成为一枚法器。你将它温养在丹田之中，一边可以利用它的妖元修行，一边你道行增加之后，真元也可以反哺它，早日唤醒其中神魂也说不准。我暂时看不出那妖兽将自己炼成何种法器，待你筑基期之后应该就知道了。”
裴轩问道：“和这颗妖丹一起筑基没关系吗？”
邵团子道：“筑基本来就需要天材地宝锻体。这个世界资源贫乏，那颗妖丹集聚了那个妖兽一身的精华，算是不错的锻体材料。橙子若筑基成功，真元循环反哺给它，它其中神魂就不会消失，其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器。当然，若橙子筑基失败，两个人都完蛋。总的来说，它和橙子一期承担风险，但不会给橙子带来危险。那个妖兽原本是想绑上你，所以一身安危都准备系在你身上，没准备退路。”
也没有退路了。
刘橙傻眼了：“压力有点大。”
“那不是更好？”裴轩笑道，“免得你老是懒懒散散的。”
邵团子看着还在装死的自家徒弟，呵呵哒道：“你看别的妖族为了求生，知道留不下好东西，便把自己作为宝物献上。你真的没有准备什么给小师弟的东西？准备空手套白狼？”
敖钦在刘橙手心扭曲着身体爬起来，道：“其实是有的，我准备给师叔当坐骑，签订主仆契约的。有一条真龙当坐骑是不是很棒？”
邵团子和裴轩同时看向敖钦那小身板，默默无语。
不过他们倒也没吐槽什么。真龙是非常自傲的种族，天生强者。若有真龙自愿为仆，在整个修仙大世界，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
虽然敖钦这代价目前看来对裴轩没用，可从长久看，反而更大。
一条真龙，在天地异变时被龙族抛弃，艰难活到现在几乎散去一身法力，为了活命还准备签订最严苛的主仆契约给修士当坐骑。这种事情，会被整个龙族视为屈辱吧。
“这不是挺好吗？”敖钦摇晃着尾巴尖尖道，“他们就算感到屈辱，也没有办法对我说三道四不是？而且跟着气运之子，就算是坐骑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名声，待气运之子道行大成时，别人只会感慨大能天生不凡，早早收真龙为仆，才不会去嘲笑我呢。至于龙族感受，他们不管我去死，我还管他们？我就想活下去而已。”
邵团子伸出熊爪子：“过来。”
敖钦摇摇晃晃的从空中游到邵团子的熊爪子上，缠住邵团子毛绒绒的熊爪子。
“别担心，龙族敢找你麻烦，师父会帮你揍他们。”邵团子霸气侧漏，表情超凶，“我们门派就是以打架厉害着称。”
敖钦用龙脑袋蹭了蹭邵团子的爪子心，道：“好，谢谢师父。”
邵团子对敖钦的撒娇十分受用，表情十分骄傲，他扬起了熊脑袋，耳朵都跟快飞起来似的，让裴轩忍不住撸了好几次熊耳朵。
邵团子骄傲之余还不忘对自己两徒弟道：“你们两在这个世界的运势比不过小师弟的徒弟。不过别难过，待到了那个世界，各种奇珍异宝珍兽法宝随你们选，师父我不差钱！”
完全没想到难过这件事，只单纯为刘橙高兴的刘灏愣了下，笑着：“谢谢师父。”
敖钦则把身体扭成了麻花：“有亮晶晶的吗？”
邵团子熊爪子拍着胸脯道：“有有有！送给你几条灵石矿，全部都会发光！”
敖钦欢呼。
裴轩哭笑不得。师兄自己就是个宝宝样，没想到还挺会哄小孩的。不过敖钦算小孩吗？以龙族的寿命，大概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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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橙知道自己得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修行果然勤快很多，性子也成熟不少。大概自己的修行背负了其他人的性命时，就没办法得过且过了吧。
这一点他跟裴轩很像，只能说不愧是师徒。
瑞安懵懵懂懂，一日终于忍不住，“嗯嗯嗯”的问裴轩，什么是妖丹，它也有妖丹吗？妈妈有妖丹吗？妈妈不记得瑞安，是不是因为没有妖丹？把妖丹找回来，妈妈是不是留认得瑞安了？
接触到瑞安神念后，裴轩能“听懂”他说的话。裴轩一瞬间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瑞安还小，不想这么早告诉瑞安这么残忍的事。就算以人类来算，瑞安也还是个一岁多的幼儿，堪堪会走路说话而已。
瑞安天生筑基期，又修炼道术，灵智开启很快，现在都能用神念跟几人简单对话，并自学小学课本了。但在所有人看来，瑞安还是真·小宝宝。
但瑞安问起来，裴轩又不想搪塞过去。
正当裴轩为难的时候，瑞安体贴的告诉裴轩，不用告诉他了。
“师兄说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瑞安道，“现在瑞安没长大，师父别告诉我，我也不会再问了。瑞安很坚强，很努力，师父不担心，妈妈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