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81)

“早安，妈妈。”陆然从楼上下来，抱了抱妈妈，坐下准备吃早餐。

程静也在她旁边落了座，又是牛奶又是鸡蛋的招呼着。

“你昨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陆然的手顿了顿，“没有，我只是不喜欢那么算计。”她抬起眼看妈妈，“我平时的生活已经够算计了，回家来，我就想过两天简简单单的日子。”

程静点头，叹了口气，“都怪你爸，我说不要让亲戚来了，非不听，你难得回来一趟，他这个人就是爱显摆。”

陆然看着妈妈紧皱的眉头，她的眉心中间有一个「川」字，陆然觉得，妈妈似乎这辈子眉心都是拧在一起的，在生活里，她似乎一直都在退让，为现实退让，为爸爸退让，。

她抬起手轻抚妈妈的眉心，“不要皱眉了，妈妈，过去你总和爸爸吵架，那时你就爱皱眉，现在日子好过了，不用为了五斗米折腰了，你就不要皱眉了吧。”

程静看着她，又是欣慰又是感动，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陆然没有过去爱笑了。

“小然，老刘他对你好吗？”

陆然低头吃东西，许久才开口，“好啊，你看我给你们带回来的东西，看我身上的首饰，看我的车，我的别墅，能不好吗。”

程静想了想，“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他……对你好不好？”

陆然笑起来，“妈妈，男人对女人的好，不就是这样吗？”

程静哑口无言，她不知道陆然是刻意在回避还是真的没听懂，老刘肯为陆然花钱，这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可男人和女人之间，婚姻之内，不应该只有钱啊。

陆然笑着垂下眼，把最后一块煎蛋送进嘴，“妈妈，这世上的事，许多都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是坠了海，有的人也许幸运些，落在了渔船上，游艇上，或者游轮上，可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在海里拼命的扑腾，如果扑腾得好，兴许能往前游一段，前方也许有人，有船，或有岸，如果扑腾不好，也许就溺死在这大海里了。”

她轻轻的笑了笑，“被溺亡的人不计其数，我们还能抓着一根浮萍苟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这世上的好事，不可能全被你占尽的。”

程静定定的看着她，觉得她成熟通透得不像话，那个在婚礼上对未来满是憧憬的少女，像是恍如隔世了。

最终，她也只能一言不发的轻拍她的手，生活，总要有取舍，总会有妥协。

陆景涛从楼上下来，陆然抬眼看了看他，“爸，早。”

“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啊，又没什么事。”陆景涛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坐下，陆然没说话。

“你今天还不走吧，小然？”陆景涛低头吃早餐，边吃边问。

“嗯，我难得回来一趟，多住两天。”

陆景涛笑起来，“太好了，下午你姑妈约我们出去逛逛，你堂妹过段时间要结婚了，正在装修房子，我想着你的眼光好，我们一起陪他们去逛逛，你给出出主意。”

陆然擦擦嘴，嘴边浮起一抹讥讽的轻笑，“你有什么喜欢的吗，爸？”

陆景涛笑起来，“我过去腰不是一直不好吗，我想着去看看有没有按摩椅……”

“哎呀！你要看按摩椅上网看不行吗，看上哪个买就是了，孩子难得回来一趟，你非要折腾她干什么？！”

程静打断陆景涛的话，陆景涛皱着眉，“你懂什么？我们年纪那么大，上网买容易被骗，我怎么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闺女可不一样，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当然要让她帮着看看……”

“我给你转账了，爸爸，一万块，够吗？”

陆然拿着手机打断了陆景涛的话，陆景涛愣了愣，笑得尴尬，“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跟你妈有退休工资，要说我们也能买得起，我这不是想着你更懂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领取了转账。

程静白他一眼，叹了口气，陆然站起来，一言不发的上楼。

第65章 选择

“喂，贵妇，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啊？”

简心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陆然听着「贵妇」二字有些心酸，却还是勉强着笑，“你都说我是贵妇了，我很忙难道不正常吗？”

“好好好，惹不起！”

陆然笑出声，“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木羽怎么轮番给我打电话啊？”

“米粒要满百天了啊，下周末木羽给她办百日宴，叫你去参加啊！”

“百天？好快啊！”想到可爱的小米粒，陆然的心都化了。

“愁生不愁长，没听过吗？”

她嘴边的笑意凝了凝，“对，愁生。”

“行了，我的通知带到了，先挂了，下周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