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579)

心凌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重重的点头，“我也是！”

陈启笑起来，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桌上还有些零散的信，是简圣明和刘长生的书信往来，陈启看了一眼，“这些刘长生的信，怎么办？”

心凌看了看，爸爸这一生，挚友不多，刘长生算一个，她不太明白，爸爸那么明朗的人，为何会与刘长生那种恶魔搞在一处。

“其实，刘长生曾经帮过你的。”

心凌奇怪的看着陈启，“帮过我？”

“对。”陈启顺手拿起一封信，却没拆开，“那时候我在埃森，从晏丹嘴里知道公司的事之后就很担心，那时候的刘氏，文创板块不太稳定，公司出了事，又有那么多债务，你定然是没有办法处理的，我很怕他出手收购公司。

李璐和晏丹搞垮公司，我可以用诉诸法律的方式帮你要回来，可若刘长生出手，那就是合法的商业行为，公司，定然就没有了。可还好，他没有。”

心凌没说话，陈启重新拿起一封信，“而且，后来陆然给你那两亿，也是刘长生故意给你的。”

“啊？”

心凌越发一头雾水了，“这……怎么会……”

“你觉得刘长生是有良心的人吗？”

“当然没有，他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那不就是了，从他对陆然的算计来看，你觉得，他会因为陆然受到伤害，就给她两亿吗？”

心凌哑口无言。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你爸爸……或许是刘长生生命里，唯一的光了。”

心凌看着桌上的信想了想，伸手拆开了比较新的一封，抬头就是「圣明吾兄」，满篇文字都是恭敬之意，心凌有些意外。

没想到，刘长生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恭敬有礼的时候。

她随意的看了看内容，都是些闲话家常，只有到了最后的时候，刘长生说了一句，“答应吾兄之事，定会信守诺言，我或许不是光明磊落之人，却盼兄长不弃，友谊长存于心间。”

心凌看了看日期，这封信之后不久，爸爸就出事了。

她奇怪的看向陈启，“他答应过爸爸什么事？不收购公司的事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神，怎会知道公司后来会出事？”

“那是什么事？”心凌又重新看了一遍信，微微皱眉，“还说「盼兄长不弃」……这也就是说，他做了什么让爸爸不喜欢的，不光明磊落的事，爸爸制止了他，所以他才会「盼不弃」，对吗？”

“对。”陈启点头，仔细的回忆，转而看着心凌，“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说，刘长生的地下生意，是从四五年前才做起来的吗？”

陈启一提醒，心凌这才想起来，“对！”

她又看了看信上的时间，“那不就是……不就是爸爸出事之后他才做起来的？”

“也就是说……你爸爸或许知道了这件事，制止了他……”

“所以他答应了爸爸不做，直到爸爸后来去世！”

二人对视着，哑口无言。

如果爸爸没有出事，或许，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心凌叹了口气，“没想到，能让恶魔停止脚步的，竟然是真情。”

陈启也叹了口气，把刘长生的信又重新收起来，“谁又能想到，恶魔，也会有真情呢？”

二人重新把信收好，心凌忽然想起刚才陈启的话，她定定的看着陈启，陈启不解的笑，“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在埃森的时候很担心刘氏收购公司？”

“对啊。”

“可是，在那之前，我们不是在闹矛盾吗？”

陈启无奈，“谁跟你闹矛盾，那时候我是单方面被分手，好吗？”

心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你怎么那么清楚公司的事？我都不清楚！”

“就是因为你不清楚，我才要清楚啊！我怕你被骗，可到了最后，你还是被骗了。”

想到过去任性的自己，心凌内疚不已，她伸手抱紧陈启，往他胸膛里钻，“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不懂事，我不会爱，也不懂爱，我看过太多离别和婚姻里的一地鸡毛，我没有自信，可以永远留住那么好的你……对不起。”

“傻瓜。”

陈启感动不已，吻了吻她的发顶，犹豫了一瞬，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的我们，再遇到当初那样的问题，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心凌微微一愣，当初那样的问题？

她想起那个清晨他郑重其事的坐在床前，把那枚精致的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忍不住笑起来。

我不会，当然不会，我再也不会和你分手。

可我现在，还不想让你知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