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573)

痛苦，是生命进程的必经之路。

没有人希望在生活里遇到痛苦，可却也没有人能否认，人，只有在痛苦里才能学会成长。

“钱是不是多得花也花不掉？”

陈启在她耳边轻声问，心凌回头对上他满是戏谑的双眼，忍不住笑起来，“你有什么主意？”

“就是有个想法，算不得主意。”

“说说看。”

陈启故作神秘，轻点她的鼻尖，“我们不是要去埃森？去了埃森告诉你。”

心凌皱眉，“那你不会到了埃森再告诉我？！说那么快吊人胃口！”

陈启不说话，笑得别有深意。

晏丹很快就被遣返，陈启和心凌也要出发去埃森，心凌本想让莫念留在国内，可莫念想去看看埃森的工作室，也想回一趟巴黎，李璐的酒店被查封了，她要回去收拾东西。

三人约定在埃森会合，于是各自踏上了旅途。

自出事以后心凌就没回过埃森，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可怕的回忆扑面而来，出了火车站，她心里不免感慨，握紧了身旁陈启的手。

胖子律师早已等候在门外，重新见到他们二人，胖子律师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他重重的握了握陈启的手，把陈启拉到怀里抱了抱，“你竟然成功了！”

他肥硕的身躯撞得陈启有些喘不过气，陈启笑着用手护在身前，“我告诉过你我一定会成功的，不是吗？”

“是，真是不可思议。”

他看向一旁的心凌，“你男朋友，真是个聪明的男孩。”

心凌挑眉，“何止。”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夸赞，陈启有些脸红，胖子律师比陈启矮半个头，他抬手硬搂住陈启，使得陈启只能半弯着腰，“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你是怎么从埃森回到国内的？我最好奇的是……你究竟是怎么在那起车祸上活下来的……”

二人说着往前走，心凌听着好笑，也高兴的跟着他们离开。

晏丹的案子开庭，晏丹的态度配合得让胖子律师惊讶，他甚至没怎么展示陈启当初收集回来的证据晏丹就认了罪，心凌和陈启陈述完证词后就直接进了宣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得让人吃惊。

德国是没有死刑的，而晏丹犯的是故意杀人罪，伪造证据罪，单是故意杀人这一项，便注定了终身监禁，晏丹没有异议，只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心凌。

心凌当然知道那一眼的含义。

他是在跟她道别，他们并行的这条生命线，到了此刻，终于终止了。

走出法庭，心凌长舒了口气，“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陈启搂着她笑起来，“我看未必。”

心凌回头看他，“怎么，还有什么事？你别吓我！”

陈启嘴边的笑容淡了淡，“工作室，你打算怎麽办？”

心凌想了想，接不上话。

能怎么办呢，她又不会设计。

现在公司的规模，国内公司的三个大平层都用不完，别提埃森的工作室了。

“走吧，那么久没来，我们去看看工作室吧。”

没等心凌反应，陈启把心凌塞上了车，车辆驶向了工作室。

工作室的情况比心凌想象中糟糕得多，当时工作室的资金严重短缺，拖欠了员工很长时间的工资，虽然心凌最后拼拼凑凑打过来一笔款，可对于拖欠的债务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员工们大概是见她也拿不出钱来，工作室也没有明天，于是便把工作室里值点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如今的工作室，活像个被盗贼席卷一空的破败豪宅。

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心凌进了门，一路走一路捡地上的东西，整个办公室凌乱得像垃圾场，办公桌上的电脑和办公设备都被一扫而空，她看着，不免心痛。

这个工作室，每一张纸，每一张桌子，都是爸爸当年亲手搬进来准备的，而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好在，办公室里的柜子还在，柜子里爸爸曾经获过的将也在，对心凌来说，那些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所以，这个工作室，你打算怎么办？”

心凌叹了口气，“我……我没办法啊，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个工作室，真的用不上啊！”

陈启狡黠一笑，“你怎么知道用不上？”

心凌愣了愣，“怎么用得上？我虽然用的是我爸爸的品牌。可……这刚起步多久，总不可能扩张到这里来吧？”

“为什么不可能？”

“这……”心凌一时语塞，“你这是抬杠！那些扩张得快的公司，最后都死了，不是你教我的吗！”

陈启低声的笑，“他们死了，是因为盲目扩张，你这是盲目扩张吗？你这是重新整合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