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47)

“什么东西？”陈启拿起来，是个新手机，他愣了愣，“为什么？”

心凌困得不行，闭着眼拉着他躺下来，枕住他的手臂，“什么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再睡一会儿吧，MR･Why。”

她的话音沉沉落下，陈启把她搂过来，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又睡着了。

陈启垂着眼看她，她均匀的呼吸着，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身体蜷作一团，他在她额前轻吻，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怀里。

你有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灵动，清透，明亮，可它似乎看过太多的分离，所以才会让你心里盛满孤单。

还好，我有许多许多的爱，可以填满你的孤单，晚安。

心凌睡到中午才醒，她已经很久没睡那么长时间了，陈启不在身旁，可床铺是温热的，她坐起来，陈启从衣帽间里走出来，他穿着毛衣和长外套，修长的腿愈显修长，他看着她笑，她的心都明媚起来。

“好看吗？”他问。

她点头，“嗯，很好看。”

“你快起床换衣服，然后我们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她忍不住笑，“好。”

心凌化了个很漂亮的妆，来到陈启的摩托车畔，陈启忽然拿出一顶很漂亮的安全帽递给她，她高兴的接过，跨上了陈启的车。

二人来到一条小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小饭馆，看起来有些历史了，他们来得晚，饭馆里没什么人，他们走进店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心凌的胃顿时来了精神，“好香啊，是什么？”

陈启笑而不答，饭馆老板是个亲切的暮年男子，看见他进来，热情的打招呼，“阿启？居然是你，你怎么来了！”

“王叔，是我。”陈启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可他脸上眼里都带着亲切。

“坐坐坐，快坐。”王叔看了心凌一眼，热情的招呼着。

他们没点菜，可菜品被一个一个送上来，都是常见的家常菜，香味扑鼻。

“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先尝尝。”他给她夹菜，她有些感动。

她几乎没吃过什么家常菜，在酒店里常年吃的都是自助餐，儿时在家保姆做的也都是西餐，在她心里，曾对家常菜有很深的渴望，她很羡慕那些一家人围坐在一桌一起吃饭的同学，她觉得那才是家的气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固化的生活渐渐模糊了她对「家」的渴望，以至于她几乎都忘了儿时那个孤独的小孩对家常菜曾有着怎样的向往。

她没想到，第一次陪她围坐在一桌吃家常菜的人，居然是陈启。

她鼻子有些泛酸，尝了一口，好吃得超出她的想象，“很好吃。”

陈启放心的笑了，“好吃就好。”

说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吃饭，他很怕她吃不惯这些普通的菜，可这个饭馆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他轻声说，看了看周围没怎么变的环境。

心凌愣了愣，“在这里长大的？”

“嗯。我妈妈在这里打零工，工作了很长时间。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人很好，妈妈去打其他零工的时候，他们就会让我留在这里，等妈妈工作完再来接我。”

心凌点头，有些心疼他儿时的漂泊，“然后呢？”

“然后？”陈启笑了，“然后我就一天天长大了啊。”

心凌笑着瞪了他一眼。

“长大后我也可以在课余时打一些零工，我和妈妈的生活就改善了一些，再然后，我就考上了政法大学。”

心凌看着他的云淡风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轻轻放下筷，“你跟着妈妈打工长大，不累吗？”

“累啊。可是妈妈一直陪着我，不是吗？”

心凌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她微微垂下眼，“是。你很幸福。”

陈启敏锐的察觉到心凌的情绪变化，他给她夹了菜，“所以，你呢？”

心凌想了想，重新笑着抬起眼看着他，“我？不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咯。”

他愣了愣，她脸上带着一贯骄傲的笑容，可他知道，那是她的防备。

对生活的防备，对过去的防备，对爱的防备。

他笑着点头，“那我们吃完再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心凌故意不去触碰心里的不快，爽快的点头。

吃完饭，陈启带着心凌来到移动大厅，他买了个新的电话卡，把电话卡插进新手机，给她打了第一通电话，然后拿过她的手机更新了自己的号码。

心凌奇怪的看着他，“你原来的号码不能补卡吗？为什么要换新的号码？”

“我在酒吧用的是别人的号码，之前存在你手机里那个号码丢了，现在这个号码，我以后都不会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