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435)

曹炳良气得不行，可碍于章正一家，也不能当场拍桌子发火，只得沉默着，章正和叶顺清互相看了看，也没说话。

包间里骤然就沉默起来，唯有曹煜脸上带着笑，他抬眼看章正，“章叔叔，如果我没记错，过去你就是我爸爸的下属吧？”

章正对曹煜的态度有些不满，可曹炳良如今也还是他的上级，他自然只能微笑以对，“是，小曹。自你出国留学，我们也是许多年未见了。”

曹煜点头，“算一算，也是快小十年没见了。怎么，那么多年的时间，你依旧还是我爸的下属吗？看起来，你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章正一愣，有些尴尬，郭兰伸手拍了曹煜一下，“你干什么？！”

曹煜一脸浮夸的疑惑，“我怎么了？这将来要结亲家的……我问一下，不对吗？”

一句「结亲家」，顿时就缓解了尴尬，章正笑着摆手，“无妨无妨，小曹说得对，这将来两家人要变一家人的，应该好好了解！”

曹煜似笑非笑，回头看向章芸蔓，“芸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对我满意，喜欢我，我能不能问问……你喜欢我什么？”

曹煜对章芸蔓的态度忽冷忽热，章芸蔓一时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他看向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莫名的好看，她嘴边也忍不住扬起羞赧的笑，“这……满意就是满意，你问我，我这……怎么说啊？”

曹煜挑眉，“喜欢一个人，难道不需要理由的吗？比如……我爸是研究院的院士啊什么的……”

章芸蔓一愣，“不是，当然不是！”

曹煜心里好笑，不是？不是个鬼啊！我爸要不是你爸领导，要不是对你工作有帮助，你会头削尖了往我身边钻？！

章芸蔓笑着抬眼看他，“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工作也很好，我的工作也不差，将来我们在一起就有一个良好的经济基础，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过得很幸福。”

曹煜冷笑，“你确定吗？”

章芸蔓看着他阴阳怪气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心里的不快在脸上一闪而过。

听着二人的话，曹炳良和郭兰尴尬又担心，这两个孩子的事能聊最好，聊不了，好聚好散，他们跟章正夫妇将来还要相处的，曹煜当着人章家阴阳怪气的，莫不是要当面开罪于他们？

郭兰拉了拉曹煜，压低声音，“你干什么啊？好好说话！”

“好，我好得很。”

曹煜挡开了郭兰的手，笑着回头看章芸蔓，“你说你喜欢我，可刚才你话里喜欢的只是我的长相和我的工作，你并没有说你喜欢我啊？”

章芸蔓更听不懂了，看了一眼爸妈，众人脸上都是疑惑的神情，她又回头看他，“你的工作和长相……不都是你吗？”

曹煜低声笑起来，“那我辞掉工作呢？再和我爸妈断绝关系呢？我还是我吗？”

章芸蔓一愣，愕然的看向曹炳良和郭兰，曹炳良二人也听不懂曹煜的意思，郭兰拉住曹煜，“说什么啊你？！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曹煜脸上带着认真，“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去辞职的。”

只是陆然不让而已。

“胡说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曹炳良再也忍不住的大喝出声，曹煜笑起来，“爸，如果我辞职了，你应该对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吧？”

反正，你们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

曹炳良脸色铁青的瞪着他，他万万没想到，今天让他颜面尽失的人竟然不是陆然，而是自己的儿子，他在这间包房里简直是如坐针毡！

“章工，今天是我们失态了，抱歉，我们先离开了。”

他再也忍不住的站起来要走，章正赶紧站起来拉住他，“曹院，不至于不至于，小年轻嘛，叛逆情绪难免的！”

郭兰也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可再怎么丢人，也不能丢着客人自己先走，“老曹！坐下来，你这不合适……”

曹煜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假模假式，笑得越发开心了，“别走啊，你们不是一直都找不到答案吗？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们啊！”

曹煜的话依旧说得没头没尾，可曹炳良和郭兰却听懂了，曹炳良顿住脚步，气极的回头看他，曹煜笑着看章芸蔓，“刚才你是不是问过，都是女人，谁和谁不一样？现在我回答你，你和她，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曹煜脸上的笑淡下来，满眼都是认真，“若我辞了职，若我不是我爸的儿子，陪在我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只会是她，这，就是区别，听得懂吗？”

愤恨顿时就浮上章芸蔓的面颊，他视若无睹的起身，转身欲走，曹炳良倏然上前，「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