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432)

“别一会儿了，就现在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曹医生应该也下班了，我们可以现在出发去餐馆，然后让曹医生直接过来就行了，我现在给他发个微信。”

章芸蔓脸上的笑甜得能沁出蜜来，叶顺清看着忍不住笑，转头看着章正，“看起来你姑娘啊，是真的对曹煜上心了！”

“哎呀，妈！”章芸蔓一脸娇羞，白了叶顺清一眼。

郭兰和曹炳良听着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尴尬，郭兰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拿出手机要给曹煜打电话，刚准备拨，隔壁忽然传来「叮咣」的响声，众人愕然的一看，隔壁桌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忽然全身僵直着颤抖，双腿直直的抵在桌子上，桌子歪向一边，桌上的热饮骤然朝他们的方向翻来！

“小心！”

章芸蔓急急站起来护着郭兰和叶顺清，饮品掉下来，溅了一地，几人站起来，她急忙把她们推向一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老伴儿，老伴儿！”

何爷爷急急的站起来，歪倒的桌子横在他们中间，他腿脚又慢，急得在一旁边掉眼泪边挪着身体朝何奶奶靠近，只见何奶奶直挺着身体靠在沙发上，不断的颤抖，嘴角歪向一边，不断的有夹杂着褐色咖啡的唾液从嘴角流出来，何奶奶抵住的桌子拦住了何爷爷，何爷爷一时过不来，苍老的声音急得直喊，“救命啊……救命！”

书吧里的客人都好奇的围观过来，却没有任何人往前迈一步，都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何爷爷急得声音都哽咽起来，“救命啊！求你们救救我老伴儿！求求你们！”

“何奶奶！”

陆然着急的冲过来，看着眼前的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尝试着扶了一下何奶奶，她的身体紧绷得她根本没办法挪动，她手足无措的看向何爷爷，“爷爷，现在要怎么办？！”

“舌……舌头！”

陆然看向何奶奶唾液横流的嘴，何奶奶戴着假牙，牙关紧咬，舌头正夹在牙齿中间，眼看都泛了紫！

陆然试着想用力撬开何奶奶的牙关，可根本没有用，她甚至想着能不能暂时把何奶奶的假牙取下来，可试了试，根本无从下手，她想了想，一丝犹豫也没有，把手指一点点伸进了何奶奶牙关的缝隙中间。

疼痛几乎是瞬间就从指尖传来，陆然眉头紧皱，却努力的一点点撑开何奶奶的牙关，假牙用力的咬在她皮肉上，关节上，疼得她几乎咬碎了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断了，疼痛让她的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掉下来，她却依旧不放弃的用手指撑着牙关，为舌头留出缝隙。

她回头看围观的人，疼得咬紧了牙，“打……打120……快打120！”

人群里终于有人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曹炳良和郭兰默默的在旁边看着，章芸蔓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挡在他们身前，曹炳良骤然想到在别墅里，自己说了难听的话，陆然不仅没有生气，还把相处空间让给了他和曹煜。

他看着陆然，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她似乎……不太像新闻报道里写的那种人，可她靠婚姻发家致富了却也是事实。

陆然是个什么人，他有些看不懂了。

大约三四分钟的时间，陆然的指尖终于传来了松动感，回流指尖的血液让她疼得想蹲在地上尖叫，她觉得整只手都要断了！

何奶奶的身体软下来，桌子也恢复了正常，何爷爷急忙来到她身边，老泪纵横，“老伴儿……对不起，对不起！”

何奶奶满头大汗，看起来有些虚弱，缓缓的摇头，拉住了他的手，愧疚的眼泪从她浑浊的双眸里淌下来，“是……是我对不起你……”

见何奶奶恢复了正常，何爷爷赶紧转身看陆然，陆然的指尖都发了紫，四个牙印牢牢的印在指节上，何爷爷抱歉的站起来，“小朋友，谢谢你……你救了我老伴的命啊！”

何爷爷说着双腿就要弯下去，陆然吓得赶紧扶住他，“何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你救了她的命，你是我的恩人呐……”

陆然疼痛的眼泪本就挂在眼角，何爷爷这要跪，她的眼泪更忍不住了，急忙拉住何爷爷，拉扯之间碰了她被咬的手指，她疼的站不住，二人就这么跌坐在了地上。

“爷爷，你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要是没有你，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天人永别了啊！”

缓过气来的何奶奶也从沙发上挪出来，来到陆然面前直直就跪了下来，感激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拉住了陆然的手就要弯腰，“谢谢你救了我……”

陆然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的抱着他们孱弱的身体不让他们弯腰，三人在地上抱作一团，二人道谢，一人安抚，哽咽的声音不绝于耳。